明明破陣法的人是他,可他為何要將到手的勝利送給她?
林風致兀自思忖著,忽然間眉心一蹙,發出聲「嘶」的輕喚,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拉回她的思緒,她這才發現右臂已被凌少歌擎起,他指尖凝出青光,正觸向她的傷口。
那傷口雖然血涌肉翻,但她心裡清楚,因為祁懷舟承擔了一半傷,所以不算嚴重,只是皮肉之傷而已。
「以前沒見你這麼怕疼。」見她吃痛的模樣,凌少歌低聲輕諷一句,手上的力度到底還是減輕幾分。
刺疼很快被冰涼取代,血肉模糊的傷口也被青色光芒覆蓋,正以肉眼可見的度恢復著。
「多謝。」林風致道聲謝,想起祁懷舟手上的傷,轉頭望去,卻見他右手袍袖上的血痕已經消失不見。
可能是怕被凌少歌發現端倪吧,所以他掩蓋了血痕,可傷口應該還在。
她猜測著,剛想和他說什麼,卻見一道亮光閃起,一個傳送法陣出現在眾修面前。
「千影試煉已經結束,有請各位仙友前往千影閣。」渾厚的聲音在眾人四周響起。
眾修聞言便都望向林風致,似乎在等她先走。
「走了。」凌少歌卻沒那些顧忌,當前一步率先邁入傳送陣。
緊接著才是林風致與祁懷舟。
林風致是故意和祁懷舟並肩走到傳送陣中的。傳送的光芒亮起,吞沒二人,眼前便只剩下對方,林風致才找到可以和他單獨說話的機會。
「你手上的傷如何了?讓我瞧瞧。」傳送的時間很短,她只能長話短說,匆忙問道,又伸手拉他衣袖。
便只這一拉,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掌上留著順著手臂流下的血色落進她眼中。
果然,這傷還在。
然而還沒等她仔細看,祁懷舟就輕輕震開她的手。
「沒事。」他回答得言簡意賅。
儘管他的神色與平時並無兩樣,但林風致仍舊敏銳地感覺到他身上瀰漫的淡淡怒意與未完全消散的殺氣。
是在氣她害他受了傷?
林風致是有些愧疚的,便道:「對不住,害你受傷。」
「不用道歉,我應受之傷。」祁懷舟看出她的歉意,平靜道。
林風致還想說些什麼,可眼前光芒消退,短暫的獨處時間結束,祁懷舟搶先一步從傳送法陣中走出。
法陣外已經換了景象。
他們已經身處金碧輝煌的寶殿之中,龍雲玉柱支撐著的穹頂上繪著飛天仙女,像活了般在穹頂上飛翔作舞,她們的臂彎間挽著五彩披帛宛如彩虹,像隨時都會從天上飛落眾人身邊一般。
寶殿上並無設座,只正中有棵巨大的靈樹,樹上靈氣氤氳,枝上結著無數青果。
林風致定睛一看,那果子竟是一枚枚靈石。
「這世上真有搖錢樹啊?」她瞠目結舌地看著樹上靈石。
這千影閣果然是個有錢的地方。
凌少歌聞言嗤笑一聲,仿佛在說——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咳。」祁懷舟知道她見錢眼開的脾性,輕嗽一聲提醒她克制情緒。
「以後,這些都是你的。」凌少歌卻湊近她,不懷好意道,「千影閣的女婿!」
林風致終於想起這茬事,那金光還繞在自己身上不散,像是認定了她一樣。她不由道:「這萬歸元也奇怪,他不是有個女兒嘛,為何非要找外人繼承自己的衣缽,難道他女兒不能繼承?非要把這些寶貝拱手讓給外人?」
其他修士也跟著他們的腳步進入千影閣,少年正走到她的附近,恰聽到這話,腳步微滯,面上現出幾分恍惚來。
「道友有所不知,聽說萬仙君膝下原有一兒一女兄妹兩個。萬公子乃是人中龍鳳,出生之時便被測出極有修仙天賦,是以甚得萬仙君喜愛,被他寄於厚望,而他也不負重望,年紀輕輕就已在九寰仙界揚名。而萬大小姐卻天賦平平,從小到大都無過人之處,用了近百年才堪堪結丹。」有人聽到林風致的問題,心存結交之意,便主動上前解答她的問題,話說一半才介紹起自己,「在下黃楊,不知道友貴姓。」
「在下林……致。」林風致想了想,拱手報了個虛名,又道,「然後呢?」
黃楊便又道:「本來這千影山是準備交由萬公子來繼承,可惜的是天妒英才,約在十年前,萬公子出門歷練遇險身死,萬仙君悲痛難止,封閣十年面臨大限,大概是不希望畢生所學付諸東流,也想找個人來照顧萬小姐,所以才出此下策吧。」
「原來如此。」林風致點點頭。
旁邊卻傳來兩聲冷笑,她轉頭望去,只見先前那少年微攥雙拳,眸光冰冽,似有忿意。
「還未恭喜林道友,今日試煉勝出,成為千影閣的乘龍快婿,他日還望林道友能多加關照。」黃楊笑得一臉和氣。
「切,馬屁精!」馮鴆路過,譏笑道,「這麼急著攀關係作什麼?他能不能當上萬家女婿還是未可知呢。」
這馮鴆,遇上個人不懟兩句他不痛快是吧。
林風致瞪回去。
「諸位道友,萬某有禮了!」渾厚的聲音再度響起,寶殿最前方徐徐出現一個人影,讓殿上眾修都安靜下來。
林風致望去,來的這人著一襲華麗錦袍,頭戴玉冠,四十歲開外的模樣,臉上掛著微笑,儒雅清俊,想來應該就是萬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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