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瑶扶着额头,以袖遮面,嘴里喃喃自语:“怎么是他,他怎么来了······”
她露出一只眼偷看那个红衣男的行动。只见他几步走到容妃娘娘身边说了几句,方才入席。容妃已经肤如白雪了,许是他今日穿的绛红色华服映衬,他同容妃站在一起更白,近乎病态的白。
赵宝瑶这会才知道,那个不可一世的红衣男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大烨三殿下,喜华服好美姬善音律,生息靡费,绣罗衣裳,蹙金孔雀,唯华丽而已。
难怪人称“文二”爷,文二文二,不就是个齐字吗?难怪多方打听也没人敢说此人身份,恐怕是大家心里门儿清却不敢明说吧。
“幺幺,你怎么了,头疼吗?”赵宝菁看她捂着头脸色很难看。
“嗯,可能是刚才淋了雨的关系,”
宴席之上细语窸窣,絮语不绝,这场盛大而和谐的宫宴场景因容妃一句话而杳然静止。
“幺幺,坐到本宫身边来。”
赵宝瑶心跳漏跳一拍,忽然耳朵嗡嗡的。怎么······容妃这么喜欢原来的赵宝瑶吗?也没人告诉她呀!她现在应声不就被红衣男现了吗,以后他要整她岂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来了。”
但愿他没认出她来。
容妃满是笑意,牵着她的手揽她入座。
“幺幺,今日怎么也不先向本宫问好呀,又怕本宫考你功课吗?你呀······许久不见如何变得这么漂亮了,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咯。”
容妃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啊,雪肤柳态玉骨,身材柔软而丰腴,一颦一笑都让人如沐春风望而迷醉。
赵宝瑶向容妃请完安,又对她身侧雍容闲雅的男子问了声好。他亦对她笑着颔。
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容妃的儿子,七殿下。也是她嫡亲的表哥。
让她意外的是,容妃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她,席间她又是夹菜又是同她说笑的,好像她才是容妃的亲生女儿。
赵宝瑶终于知道了,感情她的原肉身这么肥,还有她姑母一份功劳呢!
不过,她也知道了原来也还是有人真正疼爱着她的。
比起喜欢她的,讨厌她的更是数不胜数。
不一会儿傅绾绾便伙同五公主起哄要贵族女眷们尽其所能,当众展示各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才。这也是她们几个要好的宫门贵女闺中雅聚经常性的项目。
让赵宝瑶失望的是,容妃娘娘竟欣然同意了。还命人制作了花签,里头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签子,抽到什么就表演什么。
傅绾绾她们诡计得逞,不约而同地窃笑起来,都等着看赵宝瑶笑话。
规则是抽到一支表演一只。由五公主起头,她抽到了书,她写了一幅南国时期有寒燕山笔风的一篇小记书法。
傅绾绾是琴,她当众抚了一曲乱红诀春曲,琴音铮铮,动人心弦。
姜侍郎之女姜黎抽到了词,她以容妃设宴为托,吟了一熹宫乐夏词。
······
眼看着快轮到赵宝瑶了,她愁得灌了好几杯闷酒。她向来不是哗众取宠之人,在这一众身怀绝技的官家儿女中间,她本来就够社恐的了,还要当众表演节目,又不是过年,整这小出。
图什么呀。
该来了还是来了,她抽到了诗,所有签子里她最怕的就是抽到诗。语文可是她最差劲的科目了,当年王勃的一滕王阁序,就要了她老命。
她拿着竹签,众人皆侧目看她,憋笑不语,好像她下一秒就要惹出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赵宝瑶众目睽睽下倒地不起,醉得不省人事。
那日,她以头抢地——咚的一声,远近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