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是不知道从哪处天花板传来的,暖风机不断运作的声音。
我对他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向后靠在栏杆上:
“首先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和柳成英的关系才会让柏川进医院,我不会抵赖这件事,也和他说了对不起。”
顾沅宜张口就想反驳,我对他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知道对不起无法弥补,但后面怎么做,柏川有没有选择原谅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再说了,”我再次制止了他想要打断我的动作,“如果你喜欢他,请你明着说出来,好吗?你为什么找我说这件事,而不去找柏川,我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清楚。顾沅宜,你就是个胆小鬼。”
“你!”顾沅宜瞪着我,“那我说不说,这也是我”
病房门从里面‘唰’的一声被推开,辛岚导演探出半个身子: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我们二人纷纷摇头。
“行。”她走出来,先是和顾沅宜说“柏总找你”,等病房门再次关上,这才站到我身边,说了刚刚和柏川聊的一些内容。
因为之前她有在自己的微博上我和柳成英,说是很幸运能够请到我们二位一起合作。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微博上表示配合警方调查,并且将柳成英的名字从幕后工作人员里删除。
说到最后她叹了口气:
“哎都最后审校了,来这么一下子。”
“对不起,对不起,这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站直,给辛岚鞠了一躬,“任何损失我愿全额赔偿。”
“你这小孩怎么,”她拍拍我的背,“是没缓过神来还是怎么样?这怎么会让你赔偿呢,我们这边肯定是起诉柳成英的,要赔偿也是他赔,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赶忙说是。
“行了,那我走了,柏总说他今天都准备出院了我才过来,哈哈。”
“那我送您。”我将人一直送到电梯口,说了再见,回来的路上又绕去护士站询问关于出院的事。这一次时间正好,大概等了不到5分钟就办齐了出院手续。
等回到病房时,顾沅宜正好走出来,又是愤恨地瞪我一眼。我和他说再见,他不理会,转头就走。
我耸耸肩,对着柏川挥了挥手里的纸:
“走吧,手续办好了,我送你回去。”
怕他反问为什么,或者是来一句可以自己回,我连珠炮似的把昨晚就开始想的说辞一股脑地倒出来:
“是这样,昨天不是我开车带你来的么?你的车不在这里,估计你应该联系什么人帮你开回去了。你要是打车的话,这么冷的天你又身体刚刚恢复,我不放心你在楼下吹风,这一吹风一着凉人不就倒了?对于你这种工作狂来说,就像你之前说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柏川抽过我手里的纸塞进他自己口袋里:
“不用解释这么多,让你送我回去确实是最省时省力的选择,我没有想过其他的,走吧”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医院门口被之前那位接待塞了一个大果篮和各种营养品,我们说拿不下了,他还很好心的一路帮我们拎到停车的位置,再帮我们放进后备箱。
“我感觉你再住下去,他就会在出院后派人去你家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了,”我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从镜子里和他目光交汇,“地址?”
柏川说了小区的名字。
“啊”我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你还住在那里。”
住在那个别墅区,那个三年前处处都有我身影的地方。
与我的不知所措相比,柏川非常坦然:
“因为跟你分手就要卖掉房子吗?刚出国的时候我确实舍不得,后面这两年观望了一下,那处房价涨势不算太好,而且,怎么说呢,我也在那里住了很久,没必要。”
“啊,好”抿了抿唇,我不再说话,一脚踩下油门。
从医院到柏川居住的别墅区大概30分钟车程。到达小区门口后我摇下车窗,刚想和保安解释一句,站在门口的保安先是敬了个礼,弯下腰从车窗里看进来时,愣了一下:
“你是闵先生?”
“哎?”我认真打量了面前人一番,随后恍然大悟,“你还记得我啊?”
其实我和这名保安也就见过几次,而最初的那一面还闹得有点不愉快。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坐柏川的车直接进小区,所以当时柏川让我在手机上验证一下人脸识别,万一有什么事也方便进出小区的时候,我以太麻烦又用不到为由拒绝了。
结果后面有一次我心血来潮,想来偷偷过来给柏川一个惊喜,就被卡在了小区外面。
当时我说了楼栋号,麻烦保安给我开一下门。结果这位保安真的过于尽职尽责,非要打电话给业主,说是和业主确定一下是否和我认识,就算认识,是否约好了在那段时间见面。最后确认我确实是和里面的业主有关系以后,中规中矩地地敬了个礼,很大声地说‘请进!’,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此刻保安点点头,在手里的平板上操作了几下,车前面的横杆很快抬起来:
“你很久没来了,换了新车?我帮你登记好了,以后可以直接进。”
“哎?不,我”我回头看了坐在后座的柏川一眼,试图解释一下这不是我的本意。他摇摇头,说没事,随后让我快点开进去,后面还有车在等着。
“噢,那谢谢你啊!”我对着保安喊了一句,将车窗升起,往那个熟悉的楼栋驶去。
后备箱的东西实在有点多,我帮他全部搬下来以后,看着地上琳琅满目的盒子果篮,想了想还是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