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同弯腰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风衣递给我:“那些画我出双倍价钱。”
我痛快的接过风衣放下咖啡开始套袖子:“去哪吃?我打听过了,城东的海鲜楼据说很不错的,要不来湘菜?我好久没吃湘菜了,实在不行烤肉也凑合了,还是寿司?都是生的不知道我脆弱的小胃口受不受得了,不过还好有拉面可以暖暖……”
杜宇楠:“阿希……”
我系着风衣扣子看向又开始满脸便秘的杜宇楠:“你放心,我中午还没吃了,今天绝对能都给他吃够本,你也熬两小时等等,我给你打包带回来。”
杜宇楠:“……”
“走吧。”赵钧同套上外套大冷天也不系扣子,说着就一手揽着我的腰往外拖。
我此时正跟风衣的腰带做最后的斗争了,被他胳膊环着路都走不顺当:“你慢着点,着什么急了。”
杜宇楠:“……阿希……”
“唉,哈尼你等着啊,别心急,一会儿爷吃什么一定给你带什么回来。”我说着话就跟赵钧同走出了屋子,刚打算跟杜宇楠挥个手小告别一下,门就被“梆”的一声关上了。
我举着手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刚从门把手上收回手的赵钧同。
赵钧同看都没看我,一爪子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外拖。
这孽畜力气大的,攥的我牙都快呲出来了。
瞧着吧,一会儿老子就吃死你吃死你吃死你!
“唉我说,你不赶紧去哄哄白妹妹行吗?”
“好歹也委曲求全的陪她来看画展了,真不怕她老爸知道了再给你小鞋穿啊?”
“他要是又打几个电话过去让人卡了你的工程走不了手续,你就不怕你那大公司项目推不动资金链断裂彻底玩完?”
赵钧同一言不发,拉开车门一把将我推了进去,我闭上嘴翻了个白眼,坐在车里来回打量了一番他这辆颇为高级的汽车,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含在嘴里,开始鼓捣眼前的触屏dvd。
此时赵钧同也坐到了驾驶座里,关上车门后倾过身子从我的右边拉过安全带。
我配合他的动作抬臂穿过安全带的空隙,另一只手的手指头戳着触屏上的按键,嘴里的巧克力换个腮帮:“你这里都有什么曲子?”
赵钧同将我身上的安全带扣好,又拉下储物柜交给我几张光盘。
我看着眼前这一堆莫扎特的交响曲嘴角直抽抽:“这个我打几年前还挺尸时就听你放腻歪了。”
赵钧同扣上自己的安全带,插了钥匙、挂档、上油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双手打着方向盘时声音淡淡的:“现在可以再回忆一下。”
我嗤笑了一声,扔开cd又拉开他的储物柜,从里头掏出我刚才趁着他拿盘时一眼瞄到的香烟,刚掀了盒盖倒扣着敲了敲,还没等烟卷从里头滑出来,东西就被从旁边伸过来的手夺了过去。
这孽畜将香烟重新扔回储物柜,“梆”的一声合上了柜门。
我眨了眨眼,唇角带笑的凑过去将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嗅了嗅这畜生身上早已深深划在记忆里的清淡烟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赵总,你这一身的王八之气咱真是看得太顺眼了,想想这世上有多少牲口见色忘义,”我来来回回的摸着他的下巴,“就只有你这一朵奇葩为了咱兄弟置美色于不顾,让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就那般含怒带怨的一人回去了……”
说着我又呲起了牙,挂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收回手掐着自己的脸直直的面向他,轻轻一笑:“还是在你眼里,这张脸才是色?”
赵钧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态度淡漠的就好像我这人是空气一样,根本就没在这车里头跟他说话。
又笑了笑,调了下座椅将其放平,我大爷一样躺在车里静了一会儿,将巧克力咽下去,心里头转了转念头,就伸过去腿将脚按在了他正踩着油门的脚面上,还轻轻的踩了两下。
“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赵总体验过没有?”
赵钧同沉静的坐在那里,脚连抖都没抖。
呦呵,几年不见道行见长了啊。
瞧瞧这稳如泰山、坚如磐石的气势,就好像一切事情都早已掌控在他手里头了,一丁一点都不会出了他所料一般。
我的腿虽然长,要够到油门不费力,可一直伸着不动时间长了可就累了,所以我此刻便抬了脚将腿搭在赵钧同大腿上,咣当了两下:“去年在美国拿到驾照后,我试了试,那感觉……”我啧啧了两声:“好像一点束缚都没有,真他妈跟飞起来了一样。”
当然,这仅限于我自己的感受。
毕竟当时因为不放心我一人试车上路,嘟嘟囔囔一大堆交通规则和安全事项的贱嘴也坐进来,在我一踩油门后,那孙子就立刻把所有废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头,瞬间将其切换成了凄厉的惨叫。
至于结果,我是精神亢奋,浑身舒泰,那贱嘴是面无人色,口吐白沫。
正当我回忆那时的兴奋情绪时,就听见了赵钧同平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都想起来了?”
我做怅惘状手扶额头:“一点点,但至少现在不会再因为自己心里头不痛快就忘记什么了,尤其是赵总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顿了顿,我又轻轻笑笑:“而且要是没有你的首肯,我如今能回得了国?”
赵钧同没有说话。
我伸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道:“你放心吧,崔钊那只经不起诱惑,被你派入我方盗取机密的叛徒已经被我施与过深切的爱国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