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吃了饭之后便继续躺下睡觉,萧然摸摸他的额头,帮他敷了毛巾降温。
……
晚上,萧然在油灯下看书,现在生病人换了个儿,所以当然把床让给小帅哥睡了。以前学了二十多年,读书已经是一种本能,现在没事做的时候,也只条件反射的看书当消遣了。看累了,正打算就寝,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呻吟传来,萧然凝神听了听,发现是从帅哥的房间传来,难道有人?!
萧然担心他伤口裂开,连忙冲出门去,推门一看,月光下,一个人影在纱帐里蜷成一团,压抑的呻吟就是从这个人嘴里传出来的。
隐约中,苦苦压抑的声声喘息显示着当事人的痛苦。
萧然职业病又犯了,就如同看到自己一直照顾的孤寡老人突然病情恶化一般,况且怎么说这个人是他醒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再加上又是救命恩人,总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几步走过去,掀开帐子一看,借着朦胧的月光向他瞧去,萧然顿时惊讶的睁大眼睛,只见床上的人衣物像是被焚烧过一般破败不堪,一头黑发已被汗水湿透,湿漉漉得粘在脸上和身上,看他的神情似乎正在遭受某种莫大得痛苦。
不及多想,萧然上前抓住他的手,问:“你还好吧。”没想到这一摸不大紧,却发现他全身的热度奇高,简直就像火烧一样。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萧然也有些无措,他照顾别人的时日尚短,况且手边没有病历和常规药品,就算想帮他退烧也找不道酒精一类的急救品。
这可如何是好?
痛苦中的人察觉到身边有个可以降温的东西搭在自己手上,便无意识的靠过来,几乎整个人都挂在萧然身上,还在兀自发呆的萧然条件反射地搂住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越收越紧,萧然觉得自己的腰快被勒断了,伸手想推开他。已经被高热折磨得失去理智的人察觉到他的意图,用手一拉,把重心不稳的萧然一把压地趴在榻上。萧然还来不及挣扎,就听见“呲——”一声,然后后背一凉,自己的衣服被撕开!然后感觉一个高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唔……”帅哥发出满意的呻吟,萧然顿时一头黑线!
隔了一会,帅哥似乎不满意于身下之人体温的升高,于是支起身体。萧然刚松了一口气,一阵天旋地转,人被翻了过来,还没看清东西,就听见又一声“呲——”,衣服的前襟也阵亡了,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压过来,把自己紧紧箍在胸前。
那人似乎颇为满意,在萧然的肩颈处蹭蹭,抱得更紧了。
想不到今天会被人当成冷水袋来用!萧然彻底无语,只好反手也搂着身上的人,确实,这个时候大概也就这个方法好用了。
救人咬紧——
可怜整个晚上,萧然像锅贴一样翻来覆去的煎。
足足郁闷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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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然哀怨得看着镜中两个熊猫眼,觉得这次自己亏大了。一回头,发现帅哥正张开这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自己。萧然迅速摆出一个极酷的,用最温和的笑容对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准备些吃的。”然后灰溜溜的摸出门去。
当他再次端着早餐进屋的时候,看见小帅哥已经衣着整齐的坐在桌子旁边了,一丝异样也看不出来,昨天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
把小菜推到他面前,萧然埋头猛吃。
帅哥却丝毫未动,看了萧然一阵:“你是什么人?”
萧然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用手指敲敲自己的说:“我失忆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也不算说假话。虽然借口很烂,但一时之间也没更好的借口了。
帅哥明显不信。
萧然无所谓的笑笑。
好不容易稍微缓和的气氛又有些僵,萧然也不理会,充分发挥粗神经的优势,再加上昨天晚上被折腾得够呛,埋头努力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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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萧然扔下了一杯茶,收拾了碗筷准备拿出去。
“无夜。”他突然开口:“我的名字。”
萧然摆出招牌性质的微笑,摇头晃脑地说道:“在下失足坠崖,幸被兄台搭救,只是前尘尽忘,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人生不过百年,萧然一梦而已,从今以后,我就是萧然,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昨天的事情,有劳了。”
萧然也装模作样的拱手说:“哪里,举手之劳。”
转身出门,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
咫尺天涯
阳光下,萧然微微眯着眼睛,脸上温暖的感觉让他的记忆飘回遥远的少年时光。那是久远的中学时代的事情了,似乎在某个夏日的午后,阳光也是这般令人醺醺然,有这么一双像阳光般温暖的眼睛微笑地看着自己,年轻的身体带着些火热的温度靠在一起,刚刚运动过后的汗水味喷在鼻间,一起分享一灌可乐。
有一个人,总是这样,默默待在身边。
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做铁杆哥们的人,一个自己认定了是一辈子好朋友的人,一个总是温文尔雅的人,却在毕业酒会上喝得烂醉,连路都走不动。就在那一晚,在自己送他回到宿舍的那一晚,被他按在钢丝床上强吻了。
不知道混乱中彼此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不停重复着对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
那件事情彼此都没再提起,仍然像以前那样一起打球,一起游戏,直到自己离开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市,去到地球的另一端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