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了网球,他的世界就是如此吧——五感尽失。那么,去享受最纯粹的快乐,只属于网球的快乐。
”越前起来了!“桃城喊着。
”天衣无缝之极致。“千岁说道。长达几年的研究可以让他瞬间分辨出越前的状态。
面对着幸村震惊的表情,他五感恢复,脚步轻盈,似乎正在球场上飞翔。速度快到了极致,每一球都带着纯粹的笑容回击,他真的在享受着网球——不是胜利,不是比赛,而是网球本身。
鸟见纱幸松一口气,用余光偷偷瞟南次郎的表情。他嘴角掩不住地微弯,面上一派欣慰。
决赛将近,全国大会的冠军触手可及。不仅是青学,连鸟见纱幸心中都忍不住涌起蓬勃的野心——能得第一,谁会甘心屈于人下呢。
和四天宝寺的那场比赛结束后,在即将分离前,乙骨被拍了拍肩。抬头看去,棕发少年站在面前,欲言又止。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道:“我是忍足谦也。上次在东京的网球俱乐部里见到过你。你当时在和冰帝的两个人打球……”
乙骨思索了一阵,点点头,“是。你也在吗?”
他挠挠头,紧张过去语速便恢复到了平时,“我当时在场边看了你们的比赛,就一直想和你打一局。过两天我要去东京找我堂哥,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免费的陪练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交换了微信,约好了日期。
穿着白色卫衣,紧紧戴着卫衣帽的黑发少年站在站台边等待,摁着手机,在列车停下时抬头仔细分辨人群中的每张脸。
“乙骨。”
声音从后面传来。谦也穿着件灰色运动服,敞开衣襟,袖子往上推了推,在手腕上堆出几圈皱褶。他把耳边的棕发撩起一些,取下右耳的耳机,眉头压低,打了个招呼。
“去哪里?”
“附近的俱乐部。”乙骨在他眼前晃晃手机,“很近,就两公里。”
不熟确实有点尴尬,或许这也是他没有取下另一只耳朵里耳机的原因。但出于礼貌,谦也站在他的左边,这样在并肩走时右耳就能接收到乙骨说的话。
“大阪过来还挺远的吧,你每个月都来吗?”
谦也摇摇头,“也不是。侑士去大阪看我的话,我就不用来了。”
乙骨表示明白了。耳机音乐透出的鼓点让他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在听什么?是摇滚吗?”
“rap。”
“啊,果然是这种类型的音乐。”乙骨感觉自己的猜测被印证了,“你在比赛时那么追求速度,生活中肯定也是这样吧。”
有吗?谦也回忆。好像经常被这么说——因为赶不上公交所以干脆跟着公交跑,上课时因转笔速度无法测定而受到瞩目,喜欢看赛车漫画……还有,确实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忍受等待。
他笑了笑,“你打球的速度也很快,但好像没有特别急性子。”
“或许是吧。”乙骨回忆了一番,也没想到什么。在灰色建筑出现在眼前时,他道:“到了。”
上次在场边看乙骨打球时,谦也便等待着这一刻了。他钟爱真正的速度的较量,感受风刮过耳边的呼啸声,甚至是网球被击出后快速划过空气的弧度。
面前的少年,是能在速度上和他一较高下的人。
乙骨握着白色球拍,像是握住一把武士刀,或是一把古剑,球球凌厉,在场上移动的速度快如飞燕。
他注意到,谦也并没有练就特殊的招式——什么bckjackknife、圆桌抽击、三大回击球之类的东西。他打出的每球都是最基本的招式,只是通过不断提升速度让对手措不及防。
这其实与他的网球哲学相似——回归最淳朴的古网球本身,用最简单的击球和最极致的速度走向胜利。
这一场速度的对决还是乙骨获胜了。谦也却没有流露出沮丧或失落,相反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道:“真是畅快啊。”
他接过乙骨递过的毛巾和饮料,擦拭掉汗水,“你的状态很不错啊,看来对青学应该没问题了。”
乙骨摆摆手,“青学那帮人每天都在进步,太恐怖了。我可拿不准。”
开易拉罐的声音把话尾模糊成杂音,谦也喝下一口饮料,眯了眯眼,“反正不管你们今年谁拿,明年都是我们。”
“你是三年级吧。”
“是啊。”
“那还说什么。明年你都毕业了。”乙骨无语。
谦也凑近些,在他的黑瞳前把手指晃得飞快,“我毕业了没关系,财前会带着四天宝寺继续获得胜利的。毕竟——搞笑者为王。”
赛马场。席边人头攒动,倚着栏杆的男人神色淡漠,晦暗的眼眸却极具吸引力,像黑洞般危险,却不自觉地让人想要探寻。他指尖的烟没有点燃,被抵在唇上磨挲。
直到一人坐在身侧,他还是没有抬眼,只是轻轻扯了扯残留着疤痕的嘴角。
“伏黑先生。”来人道:“你买了几号?”
伏黑将他上下扫了一遍。帽檐宽大遮眼的棕色帽子、白净清秀的面容、被叼住上下摇晃的草……还有那懒散着摊在椅子上的姿势,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化作一滩水。
“渡边先生也喜欢这个?”
“偶尔玩玩。”渡边修嘴角的草随着说话的动作晃了晃,“我压三号。”
伏黑的视线落在三号马的身上。马匹是红棕色的,毛色光亮,眼睛炯炯有神,胸臀部的肌肉发达,后腿有力,走起来步伐极大。
气枪声响起,马匹们飞一般地冲出去,像几颗划破天际的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