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城干脆地转身,夏清和周红你看我我看看你,回头朝李春梅用口型告别,转身一前一后地跟上。
时城绕了几条街,挑光线好的路走。他们两个心虚地紧赶慢赶,需要小跑着才跟得上,自然也没什么对话的机会。。
一直到学校门口,时城也没停下问什么,两人松了一口气。夏清让周红先进去,目送班长进了校门,他转身朝对面指了指,“我住这个小区,不用送了。”
时城没说话,夏清溜溜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时城远远跟在身后。
到了楼洞口,他停驻脚步,思索了几秒钟,又往回走了几米,停在距离时城不远的地方。小区的路灯比旧街巷明亮得多,但时城站在光影交错之间,他依旧看不清表情。不过,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是让他在春寒料峭的夜晚打了个寒颤。
“时城……今天是我带班长过来的,没经过你同意,对不起,你别怪他们。”夏清憋了一路,鼓起勇气说道。他仰起头,本来想再接再厉,径直问问,时城适才明明回来一会儿了,为什么不进门。
时城在他开口之前撂下一句,“别做多余的事。”
“谁多余,我才不多余呢。”
“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凭什么?”
“阿姨说了让我去吃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我就去,哼!”
夏清对着早就连人家背影的边儿都觑不着的虚空挥舞着小拳头耀武扬威,“哎呦!”他脚下不闲着,正好踢到块儿硬石头。
“靠!”夏清换了个角度一脚将石块踢走撒气,“又臭又硬,踢飞你。”
第二天课间,高珩晃悠过来。
“让让,”他朝夏清同桌努嘴,“有点儿眼力价行不行?”
眼镜片比酒瓶底儿还厚的学习委员对他翻了个白眼儿,抓起练习册找英语课代表对答案去了。
夏清嫌弃地抬头,“说人家没有眼力价,你能有点儿情商不?”
高珩一屁股坐下来,“我怎么没情商了,我不是和她商量着吗?”
“你那叫商量?跟女生说话一点儿风度也不讲。”
“切,”高珩瘪嘴,“这里……”他做环视状,“到处都是汉子,一个个比你都MAN,哪来的女人?”
夏清一拳头捶他头顶,“你骂谁呢?”
“错了,我错了,我说她们呢。你自己看看,头发比你短,皮肤比你黑,说话音量也比你大,没一个有丫头样子的,哪像咱们原来学校?”
“你拿我比什么,怎么不跟你自己比?”
“你不是校草吗?”
“草你个头。”
“欸?夏小清同学,你学坏了,怎么能说脏话,小心我告状。”
“告告告,你告去。”夏清不耐烦地推他,“别在我这儿撩闲。”
“我有正经事儿问你。”高珩举手投降。
夏清没好气地瞥他。
“昨天,”高珩下意识往教室最后面瞅了瞅,时城第一节课没来,“顺利吗?”
“昨晚不是回你微信了吗?挺顺利的。”夏清云淡风轻。
高珩不信,“他不会怪你们多管闲事,找你们麻烦吧?”
夏清不自主地瞪圆了眼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还是妖魔鬼怪?”
高珩大咧咧,“谁知道呢?我听说……”
“听说什么听说?”夏清只听了几个个字就打断他,“是老师没教你实事求是,还是你爸揍你轻了?初二的时候听别人起哄打群架差点儿被开除的事忘了?这么大的人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高珩被他骂懵了,“你……我靠,吃了枪药了吗……我……”
“叮铃铃~~~”学校尖锐刺耳的上课了响了起来。
“去去去,”夏清推他,“回你座位去。
“内什么,我……”高珩还没回过神来,混乱的大脑没组织好语言。
“你想问什么问班长去,别来烦我了。”
“她要是搭理我,我还问你啊。”高珩气愤起身,“都是狗咬吕洞宾,懒得管你们了。”
下一节是物理课,老师是退休返聘的特教,课讲得好,但是方言口音有点儿重,夏清需要非常专注才能够听明白。但今天,他稍微有一点走神。以往,他很少关注某个人,但今天他发现,时城除了上课经常睡觉、早退不上晚自习之外,还有迟到的毛病。
时城是物理课上到一半进来的,倒是没趴下睡觉。他掏出教材随意地摊在桌上,貌似听得还挺认真。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珩赌气,没跟他和周红坐到一起。
食堂人来人往,他们坐的四人位,旁边是两个同班同学。周红全程没提昨天的事,也没问时城怎么没带东西来,大约是忘了或者压根没放在心上。但夏清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事儿,事儿是个再小不过的事儿,但他清楚李春梅一定是当真的,而且很在意。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话题,让班长误会人家不讲信用不好。要是时城不配合,李春梅自己送来,那就更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