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赫连准时过来了,看到桌上只有喝剩的茶,不悦道:“有人来过?”
“嗯。”
“谁。”
“风神电君。”
祝引楼正在执笔写字,无心顾及对方的无事找事。
“在写什么。”赫连转到对方身后。
“不关你的事。”
赫连低头一看,照着纸上的文字念了出来:“苎麻根、枸杞子、菟丝子、砂仁……”
祝引楼没管对方,继续写自己的。
“这是什么?药引子?”赫连抢过信纸,“你有不适?”
祝引楼叹气,“没有。”
“那这是什么药用?给谁用?”
祝引楼歪头一问:“上尊看不懂?”
“本尊又不是医官。”
祝引楼眉头立马压了下去。
“怎么?本尊不通医术很丢人吗?”赫连觉得没意思,就把信纸还给了对方。
祝引楼看了看那纸上的字,冷静道:“这副药是安胎用的。”
“你用?”赫连口不择言。
祝引楼瞪了他一眼,“满仙。”
“哦哦,原来如此。”赫连尴尬的咳了咳,“小满仙君这么快就有仙胎了,明柏有点能耐。”
明柏是看守天界大门的狴犴神官,年前不久刚刚和二十四节气小满仙君结为夫妻,是近百年来天界的第一桩喜事。
“……”祝引楼有些心事起来了。
赫连半坐在桌沿上,继续问:“我怎么不知,你竟然还晓通医术?”
祝引楼看着窗外无波澜的池水,眼神如死水说道:“在梅山与你一同学习的。”
“我们?”
祝引楼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本尊武人出身,何时学过半分文医之道?”赫连脸色也有些怪异。
“上尊,贵人多忘事罢了。”祝引楼感觉又是习惯了,“一日的课学罢了,不记在心上也于情于理。”
赫连努力回想了对方所说的,但丝毫没有想起什么,“本尊是不如你,凡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见得。”
“这就不见得了?”赫连打量了对方一遍,“本尊两百年没去看你,你不是记得挺牢?”
“上尊要是来翻旧账的,那就回去吧。”
赫连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明早我不走。”
祝引楼心顿了一下,“上尊想说什么。”
“几日后,我要去迎川一趟。”
“……”
赫连知道对方不会关心自己的事,索性继续说:“四道门有预言,三年之内三界有大害生,金鼎那老儿叫我去论论此事。”
“这与我有何干系。”祝引楼说。
“我要去至少一个月之久。”
祝引楼仰头看对方,不明白对方还想怎么样。
“算了,就当本尊没说吧。”赫连泄气,“本来还指望你说点什么关心的话。”
“真难得。”
“难得什么。”
祝引楼将笔置放好,起身去洗了手,“贵为上尊还需要一介草官关心吗。”
“条条框框的礼数听多了,本尊就不能听点真心话?”
“上尊指望我能说什么真心话?”
赫连拿过一条布绢,主动给对方擦起湿漉漉的手,“你想说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