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也不能被称作是亡羊补牢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小可伸出爪子搭在她的额头上,满眼难以置信,目光也像是数落,仿佛听错了什么似的。
「什么愿不愿意的,我们俩还要说这种话?不用问,无论如何我绝对会帮你啊!」
它说着这话的语气,仿佛绮罗是全天下最大的笨蛋——大概事实也是如此吧。
不由分说,绮罗把小可紧紧搂在了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却亲昵到差点把它抱到变形了。
「我们走啦走啦!出啦!」
绮罗说着,敏捷地跃过脚下的一团树根。虽然也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前进,甚至都不清楚丢失的一切的什么,但她的步伐却还是不改轻快。
走出了一段路,忽然感觉到小可戳了戳她的肩膀,问她:「你这是打算徒步吗?」
「嗯。不然呢?」绮罗左右瞄了瞄,「周围又没有交通工具。」
「啊啊……」
小可懊恼地低着头,浑然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虽然啊,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不是也可以变成交通工具的嘛!当然啦,我说的交通工具并不是那种汽车啊自行车之类交通工具,而是更加广义定义上的……算了算了,再讲下去估计要变成你以后取笑我的把柄了,我还是不讲了。」
说话间,它背后的小小翅膀已然变成了丰盈的羽翼,将它包裹其中。再度张开时,金色的巨兽站在她的面前。
「上来吧。」小可说。
是了,差点没有想起,封印兽可鲁贝洛斯的本体并不是小小的玩偶。
绮罗伏在小可的背上,双臂环抱住它的脖颈。
几乎就是在她说出「我坐好了」的瞬间,封印之兽扇动了它的翅膀,垂直地冲向空中。熟悉的过重感拉扯着绮罗,她紧贴着小可的后背,却并不害怕。
她想起来了,自己曾无数次地体会过这种感觉,已经不必为此害怕了——而且有小可在呢,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飞至空中,便能俯视这个世界了,尽管只能窥见世界的一角罢了。地面被绿意覆盖,坍塌的大楼零散在林间,仿佛一个个方形的空洞。东面便是大海了,它的边际远在绮罗的视野之外。
也许海边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存在,也有可能只是想要吹吹海风,绮罗决定接下来前进的方向是海岸线。
乘在可鲁贝洛斯的背上,总像是飘飘忽忽地浮在空中。绮罗放空了大脑,却仍有疑惑。
为什么小可一直没有对这个世界出任何的质问呢?它不曾觉得这里很奇怪吗,难道只有自己才会感觉到异样?
想不明白,绮罗揣测不出答案,索性不再琢磨了,低垂眼眸,看着地下的一切。
海岸线已在脚下,海浪的声音略显嘈杂,风也变得喧嚣了。日光从地平线透入这个世界,短暂的黑夜又走到了尽头。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呢?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她习惯性地把手伸入口袋,却扌莫到了尖尖的角,原来是早前收起的小纸片。
借着日光,绮罗才现,这其实不是纸片,而是相片。
「拍立得相片」——脑海里跳出了这个名词。
照片上,她与另一个人依偎着。那人的面容被熏黑了,只能看清他的帽子而已。当然,绮罗已经想不起他的身份,亦或者是这张照片的由来。
绮罗收起相片,余光扫过海岸线,她看到了一座小岛。
小小的、很平常的岛。岛上只有零星的绿意与平房,房顶泛着朴素的白色,除此之外便是裸露的黄色地面了。这究竟是泥土还是沙子呢?绮罗看不清楚,也猜不出来。她只觉得奇怪,她从未见过这个岛——或者说,从未见过它是这副模样。
桥梁已经坍塌,通往环海的这片小小陆地的唯一途径沉在海底,不规则的花岗岩的尖角突出在水面之上,不多久便被涨潮的海水盖住了。这里彻底变成了浮岛。
印象中的这座岛,应当是什么模样的呢?绮罗想不起来了,毫不意外地没有任何关乎这部分的记忆。
即便如此——即使根本说不出究竟是哪个地方激了心中的不协调感,绮罗依旧固执地觉得,这座浮岛变得不一样了。
「小可,我们去那儿看看吧。」
「诶?哪里?」
她这话的定义实在太宽泛了。可鲁贝洛斯抬起爪子挡住阳光,眯着眼打量起了这片浮岛,却见绮罗抬手一指,指向浮岛中心的那栋并不瞩目的矮楼,日光在它的屋顶上映出了分外瞩目的银色反光。尚能看到有块牌匾倒在大门前,模糊不清的文字依稀可辨,写着「陆军技术研究所-第一实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