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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天涯沦落人江湖中相逢(第2页)

苍岩七杀冷冷地说:“当然是找他决战。”

罗坚连忙打圆场说:“苍岩大哥是看到付兄弟剑术高,有心以武会友。”

苍岩七杀依然冷冷地说:“是决战。”

罗坚拿他也没办法,转而问秦宁:“秦朋友为何来到金陵?”

秦宁心中迅思考,当初自己逃到乐寿县,原本打算投奔幽燕帮,但后来幽州生了变乱,幽燕帮不是和无极帮结盟了吗?

罗坚观察他的神情,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着说:“秦兄放心,你得罪无极帮,反出长安剑宫的事我有所耳闻,我们幽燕三客与无极帮势不两立,绝不会对你不利。”

秦宁心想,我逃离成德的事,通缉令肯定已经人尽皆知。

罗坚笑着说:“秦兄可能还不了解近来江湖上的事。朱克融驱逐朝廷命官,自封节度使,我师父谭忠极力劝阻,他却不听从。我师父就带我们退出了卢龙。我师父人称‘燕歌行’,在幽州德高望重,他一退出,不仅青龙堂,其他几个堂口的兄弟也纷纷退出。留在幽州的朱雀堂堂主等几名长老也被朱克融杀的杀,赶的赶,走得一空。现在的幽燕帮都是朱克融信任的新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秦宁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以礼相见。青龙堂迁到江南,改名为青龙帮,谭忠年事已高,不再有争权之心,退出了江湖,现在由罗坚担任领。

秦宁便把自己为何逃离成德,以及原本打算投奔幽燕帮的事说了一遍,罗坚邀请他加入帮派。秦宁看到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自然愿意加入。

他还想拉奚郎入帮,但奚郎一心要找付云起,不肯加入青龙帮,婉拒了罗坚等人,独自向苏杭方向寻访。

江南的方言和北方大不相同,想找一个会说官话的人非常难,那些穿得体面的人见到一个乞丐过来,都会远远避开。

奚郎一路走来,竟然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好在江南水乡,鱼虾菱角都能充饥,他辗转来到了苏州城。看到城中水网密布,家家户户都靠近河流,感觉走不完的桥、过不完的河,不知道从哪里找起。这一带非常富庶,百姓安居乐业,想找一个江湖人物都很难。

城里和乡下不同,在乡下可以随便找些东西充饥,但奚郎在城中转了一天,太阳即将落山,已经饿得不行了。

城中的河水里虽然有鱼,但奚郎既不会游泳,也不会钓鱼,以前只在浅浅的溪水里摸过鱼虾,这么深的水却不行。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荷塘边,再也走不动了,看到满池的荷叶,水中有游鱼穿梭,奚郎俯身趴在塘边,伸手进水里抓鱼,那些鱼儿非常灵活,一受惊就跑掉了。

奚郎正急得不知所措,突然感觉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他刚想翻身,又有竹枝噼里啪啦地抽在他屁股上,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骂道:“小赤佬,教侬偷鱼。”

奚郎听不懂她的话,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话。他赶紧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爬起来一看,现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根竹枝,正向他抽打。他连忙向旁边一闪。

小姑娘轻轻“咦”了一声,竹枝横着抽过来,突然斜削,奚郎连忙躲闪。这时他看清楚了,小姑娘使的居然有板有眼,分明是剑法。

小姑娘见连击不中,有点生气,跺脚咬牙,手中的竹枝像急风暴雨一样攻过来。奚郎大吃一惊,拼命护住头脸,脚下连连倒退。他饿得久了,脚下虚浮无力,一时没站稳,便栽进了塘里。

那小姑娘拍手大笑,但看到奚郎拼命挣扎,似乎不会游泳,这才害怕起来,高声叫道:“阿爷,快来。”

连叫了几声,塘边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渔人,手里拿着一根横桨,问道:“阿囡,啥格事体。”

小姑娘指着荷塘,奚郎已经快要挣扎不动了,大口大口地喝水。那渔人忙把横桨抛下,跳进塘中,把奚郎捞起来,放在塘边,按了几下,奚郎张口把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

那渔人说:“好了。灌一碗姜汤就没事了。”

奚郎醒过来时,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旁边坐着渔人,正关切地看着他。奚郎忙起身向那人道谢。

渔人听他的口音,再看他的长相,已经知道他是北方人,便也用官话和他交谈。奚郎也不隐瞒,把自己身世和遭遇原原本本地讲给渔人听。那小姑娘靠在门板上,一边听,一边轻轻地笑。还有一位中年妇人在灯光下刺绣,一声也不。

渔人听他讲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来一碗白米饭和一条煎鱼,让奚郎吃饭后好好睡一觉,又拿一套旧衣服让他把身上又破又脏的衣服换下来。

第二天早晨醒来,奚郎没看到渔人,只有那小姑娘拿来早饭。奚郎问她渔人去哪里了,小姑娘说了两句方言,奚郎听不懂,再问时小姑娘只是轻轻地笑,自顾自地忙去了。

奚郎只得耐心等待渔人,直到傍晚,渔人夫妇才回到家里。他们每天一大早出太湖捕鱼,然后再到集市卖完才能回家。奚郎再次感谢他们,准备告辞。

渔人问:“你准备去哪里?”

奚郎说:“当然是去寻找付大哥。”

渔人问:“找到以后呢?”

奚郎一时语塞。他离开太乙门后,曾去小华山寻找隐者不遇,结果真的“不遇”,一时彷徨无计,想起了付云起,便决定来江南寻找。

在奚郎心中,付云起不仅是救他出苦海的恩人,更是带他进入太乙门,实现他成为游侠梦想的引路人。

奚郎心中已经不自觉地依赖付云起,这次受了委屈,虽然知道胖大道士也是为他好,才让他远离长安,但心里依然有些难过,只想尽快找到付云起倾诉一番。

至于以后的事,他并没有多想,更没想到江南人海茫茫,费了许多周折,也没有找到什么消息。

奚郎昨天向渔人倾诉后,心情已经舒畅许多,再找付云起诉委屈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但他依然想见到付云起,或许是希望他能指点自己今后的路。

渔人只是笑了笑,给他准备了一些干粮,那小姑娘也把奚郎的旧衣服缝补浆洗好,给他打了一个小包裹。第二天渔人早早地驾船入太湖,奚郎告别时只有那小姑娘。

奚郎也不知道付云起究竟在江南的什么地方,只记得他临走时曾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便想如果在苏州找不到,就只有去杭州了。

他一路顺运河南行,期间的辛苦自然不必说,终于到了杭州。每到一处便打听是否有位带着铜箫的公子。

这天恰好遇到一个穿着斯文的人,那人点头说:“有啊,有啊,城东十里庄有一位少年,人称铜箫公子,精通音律,吹得一口好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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