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这位男患者坐下时,似有隐忧,所以罗裳特意问了下。
“那个……”患者迟疑了下,在他亲戚催促声中,才道:“大夫,是这样,我吃完了一天半的药,感觉尿更黄了,都快红了。你说,这药方要不要变一下?”
他倒没有直接质疑罗裳的医术,但对服药后的反应,他心里应该是没底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跑这一趟来问这些话。
罗裳面带疑惑,看了眼那位街坊,问他:“这是你妹夫吧?我记得上次我跟你妹说过,刚开始服药,会出现小便更黄的现象。这是正常的,只要身体没有不良反应,就没问题。”
街坊拍了下手,说:“我妹可能是忘说了,她这人太容易忘事。当时我家里有点事,没能一直陪着,也没听全。”
“我说妹夫,你当时不也在?这事儿你就没听到啊?还专门跑这一趟,你看这事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啊,我没注意到啊……”患者一脸茫然,也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因为别的。
罗裳也懒得追究,有些病人和家属就是这样的,医生说的话不一定会往心里去。有时候她明明告诉患者开的是外用药,不要口服,可就是有人没脑子似地把外用药给吃了。
她给患者诊了下脉,反问他:“服药后,腹胀的
现象减轻没有?小便能正常排出吗?”
她这一说(),???銑???虎?&1dquo;骀偛????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舒服不少。小便也能排出去,好多了。”
那位街坊听到这里,已听出来这件事就是个乌龙。
他不好意思地向罗裳道歉,罗裳摆了摆手,跟患者说:“能正常排小便,腹胀减轻,那就是好转了。小便暂时颜色变深,这是个排湿热的过程,再过一阵子就会变正常了。”
她这番解释合情合理,成功地说服了这个患者。
他向罗裳道谢,本来都准备走了。只是有个病人突然走进诊室里,此人身着短袖蓝色工装,手上拿着的白色线手套上还有些油污。
这人身上居然也是黄的,只是他这个黄比刚才那位患者还要严重,他不仅身上黄,连眼睛都是黄的。
先前那位患者吓了一跳,心想这哥们的病可比他要严重。这么黄,能不能治啊?
想到这些,他就先留了下来。
罗裳眼神落在新来那人身上,略看了看,就问了个让诊室里病人家属们都害怕的话:“有没有乙肝?”
“啊,这个,这个,是……有的吧。”这个患者比刚才那位要年轻几岁,这时却显得很窘迫。看样子,罗裳要是不问,他是不打算说的。
罗裳倒也没有多怪罪他的意思,因为生活中的人要是知道他有这种病,是极有可能跟他保持距离的。所以有些人就会刻意隐瞒这些病史,免得被他人孤立。
罗裳这边没什么反应,诊室里的人却动了,有的患者和家属连病都不打算看了,慢慢站起来,看样子竟似要走。
罗裳倒不是非要拦着他人,但她还是解释了下:“你们那个距离的接触,没什么问题。稍后我也会对诊室进行消毒的。如果实在担心,也可以先回去,改天再来。”
有两个人还真的走了,估计是怕被传染。其他人倒是信了罗裳的话。但还是有人好心提醒罗裳:“大夫,要不你把手套戴上?”
那个病人也不太好意思,刚才那些人的反应对他来说,多少有些伤人。他也就是习惯了,要不然说不定已经作了。
他觉得自己这一来,给罗裳添了麻烦,就道:“大夫,要不你把手套戴上吧?”
罗裳竟然挺听劝,真的戴上一双薄薄的外科手术手套。这样做号脉时虽然不是极精准,对付一般的病也足够用了。
“平时口渴吗?”诊完脉后,罗裳开始问诊。
“渴啊,渴得可厉害了。我得带俩水壶,灌完水一会儿就能喝光。喝完子肚子特别胀,很不舒服。”
他这么一说,刚才那位黄人就道:“哎哟,小兄弟你也胀肚子,你尿尿也费劲啊?”
这俩人身上都黄,面对面时,宛如两个小黄人。
这种场景还真是难得一见,有些喜感。没走的那几位家属和患者不由感到好笑。
后来那位年轻点的黄人对这问话的人有几分好奇,这人居然也黄?
当然,那人说的话也让
()他有几分不爽,什么尿尿啊?说话那么难听,这还有女大夫呢。
但他看得出来,问他话的那位大哥得的病跟他可能差不多,而且那位大哥接受过治疗。他很想向对方了解治疗的结果,所以他心里就算有点不爽,面上还是很客气地问道:“对,你也有这些毛病?我看你身上也挺黄的。治过了是吗?有没有好转”
“没有没有,我是有点黄,但我没你黄,你看你连眼睛都黄了。”
“我病得轻,是有好转的。”
先来的小黄人打定主意要做黄人第二,甘心情愿把最黄这把交椅让给对面。
俩人你来我往地聊天,给诊室里平添几分欢乐气息。罗裳倒是不受影响,已经开好了药方。
治疗原则跟先前那病人差不多,不过年轻这位病情要更严重些。所以除了最基础的茵陈蒿汤,罗裳还另外多加了一些清热解毒利水的药物,比如滑石、连翘、板蓝根、败酱草以及通草和泽泻等药。
拿完药后,这俩人就都走了,留下来的几位病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在这时候过去,估计是怕这时候让罗裳给他们诊脉,会有传染。
罗裳倒也不为难他们,叫过来方远给诊室里做下消毒,她自己去了后院,重新洗了手,这才回到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