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仁智也不知是假装沉睡还是当真昏迷,半晌才悠悠睁开眼睛,乍一下看到李贤惊慌的就要下床来拜。李贤将他按住:“雷将军有伤在身,一切繁礼能免则免。”
“殿下,末将鲁莽、末将无能啊!”雷仁智后悔不迭的叫道“末将一时不察,竟中了那韦超奸计中了埋伏!末将有罪,请殿下治罪惩罚!”
李贤轻言细语:“胜负兵家常事,将军不必自责。万幸留得有用之身回来,此刻不妨专心养伤,他日伤愈后再戴罪立功又有何妨?魏大将军那处,本王替你一力担待着。相信他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
“谢殿下!”雷仁智还是很感激的。先锋兵败,而且是有负主将嘱咐擅自出击兵败,这可是大罪。现在能有李贤从旁圆话,他这罪或许会减轻许多。
刘冕不失时机的说道:“雷将军,你就安心养伤吧。殿下听闻雷将军负伤归来,特意从颍州赶来主持军中大局。你放心,殿下不会让雷将军为难的。待魏大将军到来或是雷将军伤愈复出,殿下会再回颍州。”
“哦好。”雷仁智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了刘冕话的中意思:李贤可不是来抢夺兵权的。
正当此时,几名将军齐齐涌到了雷仁智帐外求见。李贤将他们叫了进来。
马敬臣抱拳急道:“殿下、雷将军,探马急报,敌将尉迟昭率万余兵马,正朝颍州快速开进。众将来此请示号令!”
雷仁智眼睛一瞪,怒火就上扬了,随即又惨叫一身躺倒下来,看似是动怒扯疼了箭疮。军医急忙上来料理了一下,半晌雷仁智才喘着粗气道:“殿下,韦超本人不过是个俗吏,并无本事可言。可他手下的大将尉迟昭、夏侯瓒却是当年跟随李勣的百战之将,各有万夫不当之勇。末将无能就是输在了这二人手上。”
李贤皱起眉头:“饶是如此,我军也只许进,不可退。”
雷仁智痛苦的拧着眉头深思片刻,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殿下所言极是。此时只可进,不可退。可是军中谁能前去与尉迟昭对敌?”
一旁马敬臣重重一抱拳:“殿下、雷将军,末将不才,愿斩尉迟昭首级献于帐下!”
李知士也急忙站了出去:“末将愿意出战,生擒尉迟昭到此!”
刘冕心中暗笑:这个李知士,之前多少得罪了李贤,现在是想来个‘将功折罪’。
李贤皱眉问雷仁智:“如何?”
雷仁智看了这二人一眼,低声对李贤道:“二人皆可用,但又不可同时用。若用其一,另一人又势必心怀不满。”
李贤明白他的意思了:李知士与马敬臣彼此不服而且多少有点矛盾。
“殿下,我去!”马敬臣好战心切。
“还是末将去吧!”李知士也不肯退让。
刘冕一直在旁屏气凝神察颜观色,将众人的言语都听了个清楚。这时暗自一笑:是时候了。
环视一眼,没有谁注意到他这个立在李贤背后的多余之人。
刘冕沉吸一口气,迈步站了出来。
众人各自疑惑,本来还在争吵议论的将军们都惊疑的看向刘冕:他要干什么?
李贤和雷仁智本来也在低声的商议,这时也停了下来惊愕的看向刘冕。
帐中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刘冕双手抬起重重一抱拳,沉声道:“殿下,杀鸡何用宰牛刀?不劳二位大将出阵,小将刘冕,可亲提尉迟昭首级到帐前。”末了还补充一句:“为雷将军与阵亡的将士们报仇血恨!”
众人瞬间呆栗,几乎异口同声:“你!”
连李贤都呆住了,愕然的看着刘冕:“刘冕,你这是”
“如若不胜,请斩我头!”刘冕单膝一拜,势如奔雷大声道“小将愿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