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吗,”纪宁笑,“我上次采访碰到主持人播完新闻出来,上面领带西装有模有样,底下居然是一条海滩短裤,还带印花。”
诺诺也被逗笑,看了会她的侧脸,出神想着自己也伺候过几个艺人,但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好相处。
既不摆架子,也不假好人,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她把工作人员都当做朋友,在虚情假意的娱乐圈是真难得。
剪彩开始前有个商业饭局,吃饭间隙时她现,纪宁摔到纪时衍怀里已经霸占热搜第一很久了,有人特意挑了模糊重点的动图,图中她与女星并未撞上,好像是她碰瓷倒向纪时衍一般。
评论也早盛满了十足的恶意
不会走路就别穿高跟鞋了,自我管理是一看到顶流就自动失效吗
纪宁什么时候从我眼前消失蹭低调帅哥流量的都s死了。
啊啊啊啊不可以,脏东西离我哥哥远一点
前面的人撞到她了吗她就开始自我婊演,拍戏的时候演技怎么没这么精湛。
别骂了,该表扬还是要表扬的,起码人家昨晚没约炮了呢狗头保命
人性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性,仗着躲在屏幕后就开始肆意攻击,哪怕看的只是营销号刻意黑人的图。
网络暴力者往往认为自己在正义那边,而对自己的恶行不以为然。
没人希望自己和喜欢的人像这样被放在一起,她胸口闷,借着洗手出去透气。
诺诺大概猜到她在做什么,给她消息要我再催催公司吗
不用了,过两天我亲自去公司谈。
换新团队刻不容缓,黄金公关时间随网络达越缩越短,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纪宁正想着谈判时的说法,没想到在后院碰到了某个人品极烂的制片人,不仅曾妄想潜规则她,这会更是读不懂她脸色地在那讲个没完“我下部剧真的挺好的,还想把本子给纪时衍看看,你认识他吗”
她以为是问自己有没有联系方式,摇了头。
“纪时衍都不认识”对方显然是不知道她和纪时衍的红毯事件,“演奈何那个啊”
原来是问她知不知道纪时衍。
不过纪宁也不想闲聊,挑起一个尴尬而礼貌的笑,准备快结束话题“不太认识,没见过。”
结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
制片有些傻眼地看过去“纪时衍”
纪宁身子一僵。
侧边落地镜里浮现男人的脸,不久前飞机邻座,她还仔细地想数一数他颊边的绒毛。
他大概站在这有一会了。
纪宁手机嗡嗡响了两下,是诺诺在找她你在哪呢,咱们要剪彩啦
她咬了咬唇,心道自己在外面胡说不认识他就算了,怎么还能被他现啊
“我、我先走了。”纪宁回头想看他,结果又没那个胆子,鞠了个躬就低头仓促绕了出去。
路过他时,又闻到清冽的琥珀乌木味道。
后来她一整场剪彩都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落了个怎样的印象。
红毯摔倒冒冒失失飞机上读心狂魔不识前辈狂妄自大
头疼。
她恍惚地走向换衣间,没现有两个看门的姑娘,那俩人也没现她,她走到尽头拉开帘子,男人精彩的宽肩窄腰映入眼帘,虽然只有一瞬间。
纪时衍长臂一展,正穿上衬衫,冷不丁听到有排扣一边倒的声响,他背对门口,回过头。
纪宁耳边一阵嗡鸣,第一反应是道歉,然后拉上帘子赶紧走。
结果手足口同时出指令,大脑运行内存不足,卡了一下
没好完全的腿又开始抽筋,她现自己挪不动了。
要不是此刻的酸痛感十分真实,她还以为自己在拍偶像剧。
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纪宁实行最后的补救,捂着眼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
男人的声音稍沉,从容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一针见血地提示道“比起转身和捂眼睛,你应该还是退出去更直接一点。”
这是把她当什么人了,她要能走早走了
她面上火烧火燎,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抽筋了,半晌憋出一句“你、可不可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