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义愤填膺,述说着自已心里的不满。谁也没有注意到边上一桌的老者,此时老者的脸色不太好看。
“阿福,你去查一下,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乡试还没开始,举人名额就已经被卖了一半!”
“是!老爷。”
此人正是此次钦点的江南省乡试主考官,尹恒。
尹恒明面上虽然是主考官,但是暗地里还奉了旨意,来调查这买卖功名的事。既然明文规定,举人必须要经过科考才能获得,那么就要遵守规矩!这是皇帝的意思,派尹恒来,也是看重尹恒老成持重。皇帝想要扼制买卖功名,但又不想事情闹的太大,具体的尺度还需要尹恒自已把握。总之一句话,就是今年江南乡试不能出现功名买卖。
“呵呵呵,贾雨村啊,想不到你一来就拜了码头啊!不过你是贾政推荐的,和四大家族走的近一些也说的过去。别让我查出来,买卖功名的事和你有关系!”尹恒和贾雨村是老熟人了。
买卖功名,做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朝廷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所以可以说是半透明的事。只要稍微一打听,事情就很清楚了。
“呵!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卖了一多半!好啊!好啊!老夫偏偏不能让你们如意!”尹恒也是寒门士子,对于功名买卖的后果也是清楚不过。手上有皇帝的密旨,尹恒根本不怕什么。
林松和叶谦相谈甚欢,基本上天天都会去找其聊天。王喜也很喜欢和叶谦聊天,所以三人很快就成了至交好友。
叶谦家里世代行医,而且还都是以举人身份行医的,叶谦的理想就是进入太医院。叶谦之所以清楚王安的事,是因为他已经参加过两次乡试了。对于乡试里面的道道,那可是清清楚楚的。
林松虽然不懂医学,但是图书馆里医书多不胜数,边从图书馆里看一些医书,边和叶谦交流。有时候林松的观点让叶谦眼前一亮。“我说林老弟,你这些观点从哪里看来的?”
“家里世代都很重视读书,所以家里的藏书很多,也很杂。这些观点我也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见的。等回家后,我把家里藏的医书抄录一份,送给你。”
“那真是太好了!要我怎样感谢你呢?”
“我又不学医,那些医书放在家里也是生灰,还不如送给你,让你普济世人呢。”
“谢谢!谢谢!”叶谦连忙躬身施礼。
“叶兄,这次你可要努力啊!我们这位林老弟,乡试可是势在必得!别让林老弟为几本医书再去淮安府一趟。咱们仨一起在京城相聚那才是美谈呢!”王喜对自已也很有信心,哪怕已经知道举人名额只剩下一半了,他也有信心考上举人的。
“王老弟说的对!咱们三人一起去京城相聚!”叶谦被王喜说的心里也燃起了希望。
乡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为了提前熟悉会试,所以江南乡试也是连考三天。这次乡试搜查的非常严厉,尹恒端坐在龙门里。
这次检查考生是否夹带作弊的兵丁,并不是金陵府的,而是尹恒从淮安府借来的。尹恒手里有皇帝的密旨,借兵还是很简单的。
尹恒这一手,直接破坏了那些买功名的人。贾雨村也是非常吃惊,吃惊于尹恒能够借兵。
“诸位考生!今科乡试,凡是夹带作弊的,一律带夹示众!永不再行科举!所以还请诸位考生把夹带作弊的东西都丢弃。在没被搜查出来之前的,都不作数!如果一旦被搜查出来,就不要怪提学大人无情了!”
有人听见了,自然信了。把自已带来的小抄扔了。也有些人对这话不屑一顾,比如王安。王安不相信自已会被人搜查,王家在金陵城的地位是不容许别人挑战的。
“你!举起手来!靠墙!”兵丁可不会管你是谁家的人,他们是淮安府的,金陵城的人还管不到他们。他们现在只听尹恒的命令。
“大人!这个人身上有小抄!”王安被查出来了。
“拷上!”
王安还想反抗,“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吗?我是王家的人!你们不……”
王安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嘴被人用布堵上了。“聒噪!龙门面前还敢喧哗?我看你的胆子才不小呢!”
见到王安被带夹示众了,那些还抱有侥幸心理的人,都纷纷把自已所带的小抄扔了。
尹恒要的就是这效果,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王安就是那只猴!一早尹恒就让人关注着王安了。王安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林松这次很幸运,没有抽到丑号。经过兵丁的仔细搜查,林松按照自已所拿的乙丑的号牌,找到了考房。
“呵呵呵,都说否极泰来,经历过生死之后,这运气也变好了!以后是龙是虫就看这三天的了。”
林松先是闭目,放松一下心情,等待着考题发放。
“大人,所有考生都已经入了龙门,龙门已经关闭。是否可以发放考题?”
“不忙,诸位,来看看这是什么。”尹恒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同考官,阅卷官们都纷纷下跪。原来尹恒手里拿着的就是金牌令箭,这也是尹恒最大的倚仗。他们这一跪,那些兵丁也跟着跪了下来,三呼万岁!
“都起来吧!今科乡试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正式的乡试。陛下很是重视!我这里有另外一套题,今科乡试就用这套题吧。”尹恒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听得出来尹恒的意思。今科乡试的考题已经被泄露出去了。
别看尹恒不过是一个四品官,但是手里有着金牌令箭的他,权力比一二品大员还要大。那些同考官,阅卷官们想要反对,毕竟他们都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但是又不敢反对。如果反对那就不是反对尹恒,而是反对皇帝了。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
“大人,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哦?你是说陛下不合规矩?”
“小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