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是你找到他的,这臭小子躲在你房间里哭鼻子,眼泪鼻涕沾在衣服上,又傻又邋遢,哎哟……西图,你是没看到你哥当时的表情,嘴角一直瘪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西图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笑得整张脸都红彤彤的,醉得语言错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我什么时候屁股被马蜂咬了,妈你别瞎说……”
两人快把半箱葡萄酒喝完了,方知锐还是滴酒未沾,静静地端坐着看母子俩酒疯。
林西图额头靠在餐桌上,一边说“我不行了,不喝了”,一边胡乱去抓方知锐的衣服,把他的毛衣拽得都快变形了。
他撑着额头作沉思状,忽然诡异地笑起来,笑完了又开始丧着眼要哭,不安分的手改去抓方知锐的手腕。
“哥……哥……你在哪儿呢?哥,你在不在这里?”
“我在这里。”方知锐道。
“你知不知道……算了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也别跟我妈说。”
林西图说得很大声,林沐菡分明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秘密我其实藏很久了,你猜猜看?算了别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喜……”
方知锐及时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疯,林西图迷茫地眨了眨眼,张开要舔他哥掌心时,房门忽然被砰砰敲响了。
“沐菡啊,你在不在啊昨天的局咱们还没散呢,今天我找了街口的老林一块儿来,来搓几把呗?”
是林沐菡平时打麻将的牌友找上门来了,林沐菡现在正在劲头上,回了一声就要开门招人来搓麻将,她回头看方知锐也跟着站起来,赶紧又把他按下去。
“没事、没事,桌子先别收,等会儿我来……林西图这小子醉得不轻了,你帮阿姨把他带到房间里去,知锐,你今晚就留下来睡一觉再走吧,西图房间那张床大,你们兄弟俩挤一挤,好不容易来,不急这一时的。”
她执意要留,又急着开门会牌友,方知锐只好点了点头,拽着林西图的卫衣把人往房间里拎。
林西图一进房间好像清醒了不少,但还是跟条没骨头的虫似的软在床上,呆呆地盯着方知锐看。
“有话要说?”方知锐淡淡地问他。
“哥,你今天长得好帅啊。”林西图迷蒙道。
另一个放麻将桌的房间里已经呼啦啦传来混麻将的声音,林沐菡的效率比谁都快,下一秒已经和牌友热火朝天地碰起来了。
方知锐看了眼腕表,快九点,确实已经有点晚了,他走到阳台打电话叫了个家政阿姨上门来把狼藉的桌子收拾好,碗也放进洗碗机里洗干净,等把家里都清理干净后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把挂在玄关的风衣拿起,方知锐轻推开林西图房间半掩的门,里面只开了一盏有些昏暗的墙头灯。林西图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洗好了澡,穿着睡衣,正坐在床上呆。
“咔哒”一声,房门被关好,嘈杂的笑骂声和麻将音被阻绝在外,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林西图的脸颊还是红得如一颗刚成熟的苹果,不只是酒意还没退下去,还是被热水蒸的。
一见到方知锐走过来他就亮了眼睛,杏眼里含着一汪通透的水,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抽丝剥茧,要缠上方知锐的身体。
“哥,你看这是什么?”
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把被子下的毛绒小狗抽出来拿给方知锐看。
方知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只小狗了,无论是儿时多么珍爱的东西,随着记忆的流逝还是会变得模糊起来。那只小狗被林西图照顾得很好,洗得干干净净,只是上面不再是青柠香了,而是散出一股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温热的、馨香的。
方知锐想从林西图手里接过毛绒小狗,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变卦了,死死抱住小狗不让他拿。
“不行。”林西图道。
“看一眼。”方知锐加大了手里的力道。
林西图力气没他哥大,见小狗快要被抽出去,干脆攀着方知锐的手耍赖:“不行,我不给,还给我!你拿了小狗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他趁方知锐因为这句话愣怔之际,胳膊坏心眼地用了点力道,拉着他哥一起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