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深处一直是瞧不起乔溪的,认为他根本配不上自己。乔溪没读过书,脑袋空空,只要哄得他相信自己是有苦衷,一定会放过他的。
一旁站定充当打手的沈夷光听到此处眉头深皱,感觉自己的手也有些痒,很久没有这么想打人的冲动了。
他行军在外打仗多年,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38章
乔溪懒得跟何秀才这种人耍嘴皮,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
“我现在不想跟你聊这些。”他冷笑一声,“谈感情没意思,不如咱们来谈谈钱?你不会以为,之前骗我钱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听了他的话,何秀才脸色更加苍白,虚弱解释:“我没骗钱……”
话音才落下,乔溪毫不客气抬腿踹了过去,刚好正中何秀才的胸口。那一脚力道不小,何秀才被踢得当场向后仰倒,挣扎半天才爬起来,扶着胸口猛咳好几声,气喘吁吁面色绯红。
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乔溪脑中不知怎的瞬间闪过陶音的话。
‘那贱|人一看就虚,说不定真到了床上,提枪不到半炷香就得鸣金收鼓……’
这么一看,陶音说得很有道理。这家伙连他踹一脚都受不住,估摸着确实很虚,光脸好看有个毛用,没准就是花架子。
他甩了甩头,抛开乱七八糟的念头,上前一把拎起何秀才的衣领,冷冷的说:“我警告你别跟我东拉西扯,骗我的那些钱,我要你如数奉还。”
“一分也不能少。”
乔溪的确脾气不好,但其实很少有真正生气的时候,一般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只嘴上说两句就算了,从不与人计较。
唯独何秀才的事,他不能就这么放下。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何秀才的行为虽然为人不耻,但对他本人来说,影响不大。
古往今来,负心薄性的文人比比皆是。这段过往至多是他多年后一段被人茶余饭后拿来调侃的风流债,实在无伤大雅。
可是只有乔溪知道,原来的乔溪实打实的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如果没有被何秀才骗走全部财产,也许他根本不会心灰意冷走上绝路。
村子里有那么多男人,一个负心渣男算个屁。只要想得通,走出情伤只是时间问题。无论将来他怎么选择,依然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但全部身家被无情骗走,意义就不同了。
没了最后的庇护之所,过去的乔溪该怎么面对空荡荡、什么都不剩的家?又要怎么才能孤零零的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罪魁祸的何秀才不仅没有报应,反而活得十分滋润,乔溪看不下去。
“你要知道……你现在能活着跪在这里跟我说话,还没有被我掐死,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因为我惧怕律法,不想坐牢。”乔溪冷眼盯着何秀才,一字一句:“如果你肯还钱,我也许可能放你一马。”
失去的生命不能复还,钱财却还有追回的可能。
何秀才犹豫着说:“可我、可我已经全都花完了。”
当初他的确是一心准备进京赶考,好容易说服乔溪鼓起勇气把所有家当卖了,攒够盘缠同他一道进京。
谁料去了镇上后他阴差阳错遇上了李珍娘,又被李员外相中做女婿,这才改了主义。
为了接近珍娘,何秀才三五不时约她喝茶看戏,偶尔还要费尽心思送些女孩子喜欢的新鲜小玩意讨她欢心,还得故意她面前装得出手阔绰
这些种种,都要用钱来铺垫的所以那些原本打算用来二人进京赶路的钱就这么七七八八的花了出去。
何秀才在石清镇左右逢源,可怜乔溪一个人在乡下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沉浸在即将和心上人成双成对的美梦中。
“花完了?”乔溪轻笑,满不在乎的说:“花完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