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们说,咱们两家人谁跟谁,千万别客气。”
李二泉是看着廉长林长大的,廉长林从小就聪慧,比现在的壮子还好动,却因着家里变故被迫长大,而且脾气其实挺倔,能不劳烦他们的事他是能一个人闷着谁也不说。
知道他是担心廉长林,蒋辽回他:“那是自然,跟谁见外都不能跟你们见外,不然李婶是第一个不放过我。”
提到他老娘,李二泉嘿嘿笑了起来:“这话回去我得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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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带头围猎野猪的是村里另一名猎户常烈,四十岁出头,和张叔一样打猎经验老道,这次出来带了两条猎犬。
张齐和张会也一人带了一条猎犬,几条猎犬走在前头带路,一伙人先到山脚下遭野猪啃食的庄稼查看,围在田埂的木桩上有新鲜破坏的痕迹。
地上野猪的足印混乱,上面的水迹没完全风干,蒋辽顺着足印走出去,山脚下侧倒的青草上蹭了泥点。
野猪不久前在这里活动过。
蒋辽走回去,常烈在观察地上野猪留下的足印。
“张齐你们昨日碰到的是野猪群?”足印杂乱又见常烈面色凝重,有人担心问道。
“不是,我们碰到的是头成年的公猪。”张齐看着地上的足印,想到野猪群不免有些发怯,昨日若碰上的是野猪群他们不一定能逃开。
“从足印来看不是野猪群。”常烈站起来,见好几个人听完都松了一口气,他提醒道,“但也不排除进山后会碰到野猪群。”
这次围猎野猪来了二十几个人,有的完全没有围猎的经验,刚才过来他都告知了需要注意的事,最重要是必须听从安排不能擅自行动。若是怕遇到野猪群有人生了退意他是不会再带着去,帮不上忙还反拖后腿,猎野猪不是闹着玩,不小心就能丢命。
那几人虽不想遇到野猪群,但到底没有心生退意,来都来了再回去不得被村里人笑死。
“常叔,我看着像是来了好几头,就不知是不是结队过来觅食的。”足印太乱,张会看完不能确定。
若是结队过来,就该是母猪带着幼猪,母猪的足印比较狭长,周围也没有幼猪的足迹,这些足印都方圆蹄瓣也粗壮,显然是公猪留下的。
足踪八公分左右长,从深度看体重应该在两百斤左右,是成年公猪,而且不止一头。
蒋辽往外看了一圈,成年公猪都是单独行动,三头凑到一起倒是少见。
“蒋辽,你发现什么了?”
见他半蹲在足印旁,李二泉悄声问他。
“没发现什么,看常叔怎么说。”蒋辽站起来。
“不像结队过来,数量该在两三头之间,”常烈叫来他的两条猎犬,“先跟着足印找去,野猪不久前就经过这里,进山后大家一定要保持安静,遇上野猪不要轻举妄动。”
猎犬在前头探路,现在天色刚微亮草木的露珠很足,进山才走了一段路大家的裤脚就全被蹭湿了。
顺着足印走到野猪经常活动的主径,足印分散开了好几个方向,几条猎犬各个方向都嗅了嗅,最后停在前面。
“常叔,现在怎么走?”张会问道。他们来的人多,现在看来得分头去找。
常烈看完足印分别前往的方向,确定了几条最有可能的路线,沉吟了片刻,道:“会小子你带人往这路去,老程带人往这边,剩下的人跟我继续往前面。”
说完他指挥一条猎犬去跟程屠户。
张会从小跟着他爹进山,程屠户前几年就是打猎的,这里除了常烈就他们两人最有打猎经验,大伙都没意见,站好队分别出发寻野猪。
晨雾弥漫,远处高低不一连起的树丛只能看到个轮廓,耳边虫鸣细碎风声寂静,大家都尽量放轻了动静。
蒋辽和李二泉跟着张会往山腰走,走到半山腰的位置,他隐隐听到迎面吹来的风声里夹着类似动物嚼食的声音。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嚼食的声音更清晰传来,蒋辽侧耳辨别出了声音的具体方位。
走在前面开路的两条猎犬突然停下,前爪在前脑袋低趴往后紧紧盯着前方,嘴里发着低鸣做出攻击状。
张会见状抬手示意大家停下。
野猪的嗅觉灵敏警惕性很高,一旦嗅到猎人或猎犬的气味便会立即逃跑,现在是顺风吹过来,他做了个手势,让大家悄声摸过去。
随后揉了把两条猎犬的脑袋,猎犬收起攻击状继续开路。
天幕逐渐亮起,走了十多丈后,蒋辽已经能看清前头在草丛外的低洼处低头进食的两头野猪。
野猪进食时会发出嚼食的声音,这时候它的听力会受影响,现在他们可以趁机再接近。
最好能摸到弓箭的射程范围进行埋伏。
张会也看到了野猪的身影,放缓了脚步,他猫腰走在最前面,抬手做了几个手势,身后靠他最近的几名射手见状也放缓了脚步,分散开慢慢摸过去包围野猪。
两条猎犬跑山很多趟了,不用吩咐悄无声息靠近到安全距离后停下,蓄势待发等着主人发号施令。
用来打猎的弓箭射程通常在五十到八十米左右,在白天想要射中野猪就很有难度,现在雾重射程最好能缩短到十米内才能加强准头。
蒋辽在距离野猪二十米的位置便停下了,隐匿在一处灌木丛前。
这处的地势偏高适合射击,他隐匿声音踩在枯草上,一条膝盖抵在地上稳住身形,抬手抽出竹箭装弓拉满。
张会此时离野猪最近,摸到了距离野猪十米的位置,悄声停下做射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