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些吃惊,艾特却明白了林小乐的意思,立即说:“对,小乐你去吧,好好休息,说不定等你睡一觉醒来,就会有好消息。”
“凡事不要往坏处想,情况已经不会更坏了,至少他们已经停止了溃烂,看样子身体正在缓慢修复。”兰泽的声音低沉,难得主动开口宽慰了她的心。
“我去帮她弄好针药,你不要分心。”兰泽拍拍兽医的肩膀,白大褂雄兽神情一窘,随即立即收敛了心神,用笔记录数据的动作也流畅了许多。
就是这个道理,林小乐要是一直待在楼下,只怕众专家再也不能认真治疗病人。
重新给林小乐的右手安上了留置针,又换了一瓶药液,兰泽嘱咐道:“别再随便拔针头。”然后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林小乐的左手边:“我把摄像镜头放在客厅了,你不放心就用这个看,每隔一个小时我上来告诉你恢复进展情况。”
林小乐点了点头,把兰泽的手机拿起,放在眼前,果然,屏幕上显示着客厅的景象。
“也不要一直盯着看,会头晕。”兰泽一口气跟林小乐说了这么多话,身为资深死宅,他自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着林小乐紧紧握着手机,手指关节处都在泛白,那体积与她的手掌根本不配的机器显得她的手腕更加细小,兰泽不禁有点口干舌燥,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伊诺生死难测,自己怎能莫名其妙对着小乐起了不该有的旖念?
不过,兰泽对林小乐的印象的确好了几分,从前看着她在众兽之中受尽宠爱,总觉得她不经世事,太过天真愚蠢,想来人形雌性虽然珍贵,也及不上雄兽理智决断,就单单一个交配这么简单的事,就因为她的不配合,被这些盲目溺爱她的雄兽们弄得一团糟。可是就这么一个平时看来不太懂事的小姑娘,却能因为医者的一个眼神,在悲痛中反映过来自己的存在会影响到病人,这说明她的确是将他们放在了心里。
也许林小乐在伊诺他们的溺爱中忘记从前所有的伤痛,变得幼稚天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失去了判断与观言察色的能力,自从被救回后,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当,并且先发制人,就算她不提起提供研究材料,难道法兰就不研究她了?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替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兰泽又嘱咐路好好看着小乐,别再让她乱动,最好是劝说她睡觉,这才下了楼。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路和林小乐,林小乐把手机放在枕头旁,喃喃说道:“伯恩当时被丧尸鱼咬到,体温变得很高,而且呼吸非常急,这种变异病毒,怎么让克雷和伊诺身体冰凉,呼吸困难呢?如果要把病毒排出体外,新陈代谢加快,体温也会升高。”
“这不单单是克雷的事,也关系到整个兽族。”路仔细调整着输液管的流速,对小乐说:“我们不会给病毒更多变异的机会,对古代种的最后清扫要开始了。”
林小乐在被子里难受地蜷缩起身子,大清扫能够没有伤亡么?
“小乐?”路问道:“你是不是很冷?我帮你多拿一床被子,把沾了腐气的被子换掉吧。”
路打开柜子,把散发着青草香味的干净被子取了两条,他把其中一条展开,放在暖气机前熏得暖烘烘地,才换下了林小乐刚才裹着下楼的被子。
尽管被子干燥又暖和,还加厚了一层,林小乐依然觉得一颗心如浸冰水,又对路说:“路,法兰为什么要派你们出任务,因为我听说做这种任务,虎族比较适合。”
“别这么说,谁去都是有危险的,我们与变异古代种战斗过,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路说道:“今天出去的是伯恩和修,安迪,法兰那边派出的人手更多,如果因为对手强大而怕死,我们也活不到现在,小乐,暂时不要想太多,手术后应该多休息,你睡一会吧,我就在这陪着你,不会离开。”
路坐在林小乐的床边,将手放进被子里,握住了她的左手:“握着我的手睡吧。”之前他看见兰泽给林小乐多加了一小瓶药,比起这么焦虑担忧的熬着,还不如让她沉沉睡一觉,让身体恢复一些。
药物很快对林小乐产生了作用,路的脸逐渐变得朦胧,如潮的睡意涌来,她动了动手指,路回以紧握。
“如果有情况,一定要叫醒我,如果克雷和伊诺好转了也要叫我”林小乐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说着,不太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路松了一口气,又紧紧皱起眉,克雷还在生死线上挣扎,要是小乐再出个什么事,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幸好小乐情绪一直很稳定,并没有如被艾特打晕前那么激动。
路的手指抚摸着林小乐的眉毛,令在梦中还一脸忧愁的她眉头舒展,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她,兰泽的手机被路拿在了手里,时时看一眼楼下,不但小乐担心克雷,他也是一样的。
林小乐做着一个接一个的恶梦,或光怪陆离,或悲痛绝望,有时竟不自觉地轻喊出了声,无奈在药物作用下,她并不能醒来。
也许正因为梦是相反的,三小时后,兰泽再次上楼来,告诉了路一个好消息,伊诺已经撤掉了呼吸机,目前他的情况跟克雷相同,虽然呼吸困难,但内脏器官仍然顽强工作着,最重要的是,克雷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伤口正在自动愈合,想来那种严重缺氧,呼吸不继的情况,正好是生死之间的分界线!幸好伊诺是一只首领兽,要是普通豹族,兴许还真的支撑不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