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没有想这么多,另外两房男人没什么,如今你二婶是大着肚子,也不会闹得太凶,你三婶,之前一直也闹着要开卤面摊子,手头没有银钱,家里头的牛又不会整日被她使唤着去镇子上,一来二去也就没有再闹,不过这倒是个好的缺口。”
杏姐儿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咋的?娘难不成用自个儿钱过自个儿日子还得花钱堵别人嘴?”
赵氏沉默着。
她也不是什么软绵的性子,可这事儿三房定然要闹得凶得很,若是能够用银子说通,倒也省心。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赵氏安抚的拍了拍杏姐儿
“我也就是给你透个底,这事儿还得和你爹好好商量商量,指不定今年还不一定能成。”
杏姐儿听闻也只得点了点头。
☆、前往宁阳
启辰八年二月初。
水溪村临近的宁阳县眼睛所到之处皆是头戴儒巾,身穿儒衫的或少年翩翩或中年美须的学子。
童子试每三年举行两次,每次科考宁阳县临近的数十个乡镇村的学子纷纷聚集一堂,这也是宁乡县客栈酒肆茶馆生意最为火爆的时候。
童子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过了府试可称为童生,若是过了院试那就是人人口中的秀才,和齐先生一般。那可就有着很多好处了。
谢年之这次应试可谓是全家总动员,宁阳县不比镇子上,半天就能一个来回,这还隔着俩县,加上齐先生的指点,这天杜氏领着年哥儿和谢二郎提前了三天到达宁阳县。
虽然是提早来了,可这客栈却依旧火爆,跑了好些家这才找到两间空房。
年哥儿过几天考试,自然不能分心,单独一个屋子,另一个杜氏想了想干脆把带来的银子给了谢二郎,让谢二郎安心守着,自个儿当天回家。
杜氏这边给两人收拾好,又嘱咐年哥儿安心考试,一齐去添了一些个考试能用上的笔墨砚等这才又准备赶着牛车往家赶。
“娘,你现在回去估摸明儿凌晨才到,太危险了,今儿你还是住下,我打地铺,让掌柜的在备一床被子也就是了。”
“现在天凉的很,你睡地上头痛发热了,是年哥儿顾着你还是顾着考试?这关键头上你耽误了年哥儿,我这个做娘的可饶不了你。”
“得嘞,日日在田地里头刨食的,身子骨硬着,凉不着我。您且安心着吧。”
“不成不成,这事儿是大事儿,别冒险,我还是回去,大不了在镇子上过一晚上。”
杜氏对于小辈的前程是丝毫不敢大意的。在一旁听的年哥儿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家里头大家会儿都对自己充满了期待,可是年哥儿自个儿心里头清楚自己的轻重,如今见杜氏这般,心里既愧疚又颇感压力。
“奶,当爹我和住一屋子,又不是明儿就要考试,过了今天明儿一早你在回去也安全些,现在这天都暗了,就算到了镇子上住下指不定人家都打烊了,还怎么走?您要今儿连夜往回走,晚上我和爹估摸着都不敢闭眼了。”
今儿一家子是天不亮就起了,牵着牛车往宁阳县赶路,下午申时才到,如今忙活着,午食已过,太阳已经西下,这会儿回去不得明儿早上才到么?
杜氏对于小辈的爱护没话说,可听年哥儿这么一说顿时也有些犹豫。年哥儿见状一鼓作气,道
“奶,总归就是睡一觉,才一夜,晚上我又不念书了,耽误不了什么的。”
“娘,这会儿回去年哥儿也不放心,反而休息不好。明儿再回去吧。”
谢二郎也跟着说服。杜氏心里头盘算了一下,咬咬牙,点头道
“得了,就这样决定吧。我明儿一早再走。”
“行!奶,早这么决定不完了?害我还担心受怕了一下。”
年哥儿松了一口气,说起话来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得杜氏又好笑又好气,抬手作势要去打年哥儿,手举着半天不下来,嘴里念叨着
“为了你好,还埋汰起人来了。”
惹得年哥儿往边上一蹦一蹦的,嘴里说着讨饶的话,一下子气氛就轻松起来了。
二房这么一走,就留着还挺着肚子的潘氏了。
长嫂如母,赵氏倒是照顾起潘氏来。
“嫂子,我这心里头吧,总是不安稳的很,又是担心年哥儿,又是担心他爹,慌得很。”
今儿潘氏腰难受的很,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饭食也没有好好吃,赵氏只得端了饭食来喂。
见着潘氏脸上不是很好看,知道今儿是真的难受,听着这话心里头不免要怜惜一阵,便安慰
“你如今啊,要念着的是你肚子里这个,娘盼着你们这一房盼了这么久了,可得好好养着。年哥儿如今十五了,日子早的人家都是可以说亲的人家了,身边又有年哥儿他爹陪着,只要把自个儿的本事拿出来,有啥好担心的?读了这么些年,齐先生不也说这次只是个县试,凭着年哥儿的学问定然是没有问题的,且放宽心吧。”
说着,又捏着粗瓷勺子舀了一勺子饭菜喂进潘氏的嘴里。见潘氏依旧有些郁郁的,便问起潘氏肚子里头的孩子的事情。
这倒是让潘氏的眉眼松快了一些。
喂了一碗又陪着聊了好些,这才嘱咐着好好休息,端着碗就出了院子。
院子外头就谢三郎和大朗在分拣着柴禾,两兄弟聊着天,边上圆姐儿康哥儿和三房的湘姐儿祥哥儿一处玩着,转身走向厨房。
里头一个人没有,用过的碗筷也没有洗随意的放在一堆。这会儿有没有瞧见李氏,赵氏也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