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穿越大地,绿了一片,红了一片。
春雨细细绵绵,时断时续,萦绕在雾气之中,如梦如幻,滋润着花红柳绿,催促着万物生长。如此良辰美景,不去珍惜,转眼便似水流年,空余遗憾。
孟少风趴在窗沿上,手里握着手机在网上欣赏各地美景。他家虽是一幢别墅,诺大的庭院里一株带花苞的植物都没种,就是因为他的哮喘病,家里别说是植物花了,连挂在墙上的风景画里都没一朵花,他老爸是打算从生理和心理上让他远离花朵,预防哮喘。读大学的那四年,孟少风几乎每天都在运动锻炼,只为了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而且收效颇佳,他去年整整一年时间里只作了一次哮喘。他现在对花粉的过敏程度没他老爸想象的那么严重,可他老爸还是不放心,不准他在百花盛开的阳春三月出门,他不愿跟老爸争论,怕老人家心脏不好,就敷衍着答应了,于是他就跟个深闺里的怨妇似的,望着窗外,瞅着朝阳升起,盼着夕阳落山。
这天晚上,孟少风闲得在家里散步,从一楼逛到二楼,从客厅溜达到阳台,追逐着他家肥猫闯进了他妹妹孟如兰的卧室,他一直庆幸自己对猫毛狗毛不过敏,否则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乐趣。孟少风抱着肥猫来到孟如兰的卧室,她的卧室跟画室没什么区别,除了一张大床,其他空间摆满了画架、工具、染料和画纸,地上必须每天都要清扫,她家里有地方给她当画室,但她不肯要,她说灵感一来就要在床边作画,家人就姑且认为艺术家都有自己的个性,任她自由展。
孟少风仔细地盯着孟如兰的画,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情不自禁地问:“你画的是谁啊?画这么多!”
孟如兰因为太投入画画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惊吓地转头:“要吓死人啊,二哥!”
“我纳闷你熬夜干什么,没想到是在画帅哥,你学校的?”孟少风放下怀里的肥猫,拿起桌上的一叠画纸翻开瞻仰,大概有十几张,每张白纸上画的都是同一个男生的素描。
孟如兰不想让她二哥看到,但来不及了,没处遮掩,只好掩饰:“我灵感一来,就随便画画。”
“随便画画就这么投入?”孟少风似笑非笑着,“莫非……你暗恋他?”
孟如兰羞愧地去抢孟少风手里的画本,生气地说:“我哪有?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快给我,就知道取笑我……”
孟少风高高举起手里的画纸,试图全部看完,他总觉得这个素描的画像有些眼熟,直到看完最后一张画纸后他确定是谁了,有些惊讶道:“我好像认识他。”
“又想笑话我!”孟如兰抢回了她的画本,小心翼翼地整理着。
最后一张画纸上画的是一个撑着拐杖的男生,加上那张精致的脸,孟少风就想起了前些日子他在天天酒吧里偶遇的柳影,没想到她妹妹也见过他。
“我说真的,一个星期之前他还在咱家客房睡过一晚。”孟少风解释说。
孟如兰半信半疑着:“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不在家,你忘了?”
孟如兰听后心里是又懊恼又悔恨,可怜巴巴地求孟少风:“二哥,他是你朋友吗?他叫什么名字?他住哪里?他人怎么样?怎么联系他……”
孟少风抱起肥猫,遗憾地回答:“都不知道。”
孟如兰满脸的期待碰了一鼻子灰,她沮丧地斥责:“那你还说认识他!”
“一面之缘而已,那男生挺高冷的,所以没跟他多聊。你不会真暗恋人家吧?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慎重!”孟少风劝解他妹妹,像是怕她会上当受骗似的。
孟如兰思索片刻后询问:“二哥,你上次在哪里遇见他的呀?”
孟少风有不好的预感,惊问:“你不会是想守株待兔吧?”
“不行吗?我上次是在广场上遇见他的,真后悔当时没要他的联系方式,所以之后我每天有空都去广场守着,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结果一次都没见到他。”孟如兰失望地讲。
看着妹妹难过的神情,孟少风心里感叹为什么孟家孩子都如此命苦,是天生有暗恋情结吗?他自己苦苦暗恋一位大他7岁的女警察五年多,深知那隐藏在黑暗里的单恋是多么的让人痛苦不堪,看他妹妹画的如此多的“相思画”就知道她已对那位拐杖男生“中毒”不浅,他也知道靠几句话劝退他妹妹几乎不可能,那就帮帮她吧。他轻叹一声说:“在酒吧里,叫天天酒吧,我那次碰到他喝得烂醉,就背他来咱家睡了一宿。”
孟如兰的双眼瞬间放出了光芒,起身就想往外跑,孟少风立即拉住她问:“你要干嘛?去酒吧找他?都几点了?酒吧太危险了,女生去不安全。”
“才十点,不晚。酒吧哪里危险了,我跟同学去过很多次了,别想骗我,酒吧里的女生比男生还多。”孟如兰扯开孟少风的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