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有想过,沈予绾会这么快就把电话接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甚至都已经想过会是拉锯战了。
一个不接就打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您好,如果您不说话的话,我就挂了。”
沈予绾再次开口,对方终于说话了。
“予予是我。”
杨谦乔的声音传到耳边,沈予绾不觉奇怪。
“杨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她非常公式化的开口,叫杨谦乔不知如何回答。
他从未想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认为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需要解决一下。”
误会吗?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呢?
不过是他单方面的把所有黑的说成白的罢了。
杨谦乔这个人和沈振山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其中最为相似的就是有一张好嘴,巧舌如簧。
“如果你是想说关于你投资了沈振山公司的事情,在我这里是一个误会的话,那么我认为我和杨先生之间就没有什么话可以往下谈了。究竟是误会还是怎么样?我自己自由判断,你当初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事情传到我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我并不想去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你做这个事情是迫不得已的,你想要得到当年的某些消息或者是得到什么真相。你如果不跟沈振山低头的话,就要在这个方面浪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你不想浪费时间。”
“再打比方说,你能够从国外飞回国内的时间是有限的,你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上面,你想要快速地得到真相,所以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和沈振山低头。”
沈予绾直接把杨谦乔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说的更准确一点是预判了他的预判。
把他要说的话,直接一口气说的出来,叫他无法再讲。
他的那些说辞不过就是沈予绾口中说的那些。
“予予,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因为这点事情而闹成这个样子。”杨谦乔开始爹味说教:
“你或许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你也不一定要知道,可是我希望我能够和你说明这一切。我确实是投资了你父亲的公司,可是我是为了他的公司能够继续发展起来才投资的吗?”
“不是的。是因为什么?我认为你心里也是明白。公司除了有你父亲付出之外,更多的是你母亲还在世上的那些年里倾注的心血。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你母亲的话就没有这个公司。”
“我和你一起长大,我非常了解你。你没有什么事业心,也不希望自己被困在一个牢笼之中,你想要振翼而飞,你希望你可以翻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你从来没有提过你想要得到公司,所以公司就一直在你父亲的手中。”
“予予,我知道你的。你很想要公司,因为那是你母亲留给你,除了那些房子之外,唯一可以联想的东西同时倾注的这些心血也是你母亲为你铺的后路。”
“你可能不理解我。你可能也会认为我做的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是一种伤害,因为我帮助了你父亲让公司重新好了起来之后,你父亲就可以继续肆无忌惮的去践踏那些你母亲所创造出来的优势。”
“但你能明白吗?如果我没有去投资公司的话,那么接下来面临的就是破产清算。等同于公司就这样在你面前轰然倒塌了,你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吗?我想你并不想看到。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我都可以感受到公司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相信你作为局内人,你作为创始人的女儿,你更想要看到公司继续繁荣发展下去。”
“因为我希望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以我愿意拿出这笔钱,我不计较最后是否可以获得多少的利益,甚至是说我不去想我这笔钱投出去之后我会不会血本无归。我都不在意这些,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如愿而已,我只是想你能拿到属于你的那一部分罢了。”
沈予绾认为自己真的是好脾气。
换作是别人听到这样的话,估计已经要火冒三丈了。
说是要解决误会,实际上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指责。
可杨谦乔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呢?
发生的所有事情,难道不是他自己做的吗?
哪怕是要调查当年的事情,按照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难道还不能够去调查出来吗?
更别说这个世道本来就是有钱人当道。
有足够的金钱和地位,想知道什么消息知道不了。
沈予绾可是提前知道的杨谦乔国外的那个公司是他自己创办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在国内呆的时间不长,这一个听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
即便是并不赞扬于作为老板就可以随意翘班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难道还不可以线上办公吗?
他说的这些不过是想要让沈予绾心软罢了。
沈予绾把手机放在一边,听他继续讲手中的画笔没停。
虽然这人说的话挺聒噪的,但是又挺提神的,至少能让她继续把画画完。
杨谦乔说着说着口干舌燥。
他想要听到沈予绾的一句回应,可是并没有。
“予予,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沈予绾回过神来,从边上拿了一盒水彩。
软化的毛笔挑了一点颜料,到调色板上,又挑了另一点,将两种水彩混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