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来堆到壕后的土堆,正好用来插旗帜,站军士。
从大本营到各处的埋伏点,都只有几十里路,到东方发白时,盐池方向和红柳沟方向全都完成了埋伏,各处都派人回大本营汇报情况。
王嘉胤和王自用坐镇中军帐,也没睡觉,专等各路埋伏部队送信回来。
为了防万一,确保大本营的所有匠灶桩不出事,王家军在一年前就组建了一个高手如云的中军防御大队,专门跟随中军帐行动。
这个中军防御大队,编制与各营的作战大队不同,一般作战部队是一个大队辖两个小队,一个小队辖三个桩,人员再能有多,就增加大队小队,所以较少有超过“一?二?三”这个格局的。
但中军大队,辖有四个小队,每个小队还是辖三个桩,也就是相当于两个大队,总人数连将领在内,能有一千零几十号人,相当于张献中的第八营刚创建时的人数。
到了天刚亮时分,各路信使都来报了信,王自用对各路信使说:“本将知道了,你们这就回去,告知你们的将领,定边这就开始虚张声势发起总攻,一切依计行事,不可鲁莽!”
王自用刚吩咐完,马上又说,“定边城的信使稍等。”
其他各路各营的信使走后,王嘉胤和王自用计算着信使回去走拢的时间,两人碰了一下头,王自用叫:“传令兵——!”
帐外候着的八名传令兵立即进帐:“传令兵到!”
王自用说:“你们八人,和来报信的信使一道,分赴定边城的东南西北四门,通知四个营的主将,依计行事,时刻一交辰时,同时发起假攻击,不得有误!”
“得令!”传令兵麻利地行过抱拳礼,雷厉风行地出了帐。
时刻已到了辰时,定边城中的官府、军营和老百姓,大都还在吃早饭,他们连做梦都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已经被义军包围了!
定边指挥使张世承,此时正在和家人吃早饭。
还没吃完,就听哨兵来报:“报告张将军,大事不好了,王家军已经把定边城团团围住,四门都在叫战呢!”
张世承一听大惊,要不是他定力好,手中的筷子都会掉落了!
张世承镇守定边以来,这么多年,也只有早些年和外族军队打过几仗。
因那些不成气候的外军根本不经打,那几仗打胜后,这许多年的边关就都无战事了。
张世承也知道米脂绥德一带在闹义军,但一来因为隔得远,更主要是根本就没把这些饥民抢匪放在眼里,这一大早的,哪儿会有啥王家军围城呢?
张世承闪念了一下,就说:“慌什么?哪里会有军队来围城?再探,探实在了再报!”
哨兵说声“得令”,只好再去打探。
很快,不但哨兵回来报告,就连张世承的两个部将胡一彪、胡一虎和戍军千户所指挥使傅廷玉三人,也慌慌张张的跟着哨兵跑过来了!
胡一彪说:“禀张将军,不知何故,自称王家军的义军,把我定边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四门都有义军将领把守!”
张世承一听,立即披挂停当,高叫道:“传令兵:立即传令各门,不要慌张,不过是一伙饥民茅贼,砧上之肉耳!
“传令各门,先用弓箭火炮开阵,紧接着派兵出城,把暴民饿鬼给我尽数诛灭!”
张世承说完,亲自带上胡一彪、胡一虎和傅廷玉一干人,因义军必从东来,就先来到了东城门的城楼上。
站上城楼往城外一看,果然望见一箭之外,也就是城楼上的弓箭火炮射程之外,义军的军旗密密麻麻,随风飘扬!
义军的军士,更是密密麻麻,多如蝼蚁,而旗帜的纵深延续了一里多远!
光一个东门,看上去就不少于万余人诶!
既然是全城都被包围,少说也有七八万人吧?
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义军,难道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管他的,饥民队伍,无非鸡鸣狗盗之师,再多也没啥可畏惧的!
张世承对胡一彪说:“彼等饥民之师,人虽多,又何足挂齿?
“胡将军,此距离用不上火炮弓箭,你可即刻派出镇守东门的四个百户所,对这些草寇来个大开杀戒!
“先破了他们的胆,自然就把他们给吓退了!”
“得令!”胡一彪说过,就去布置了。
但见城门大开,镇守东门的四个百户所近五百人,呐喊着出了城门,朝着包围城楼的义军冲杀过去。
义军仍然站着没动,但手上的绑有硝磺火药油囊的火箭,却早已准备好了,只等着明军冲杀过来。
张世承等将领,远远地在城楼上观战。
眼看明军离义军不到百步之远了,可义军还没有行动!
傅廷玉呵呵笑着说:“这些贼军,这会儿都还不冲杀迎战,看来是特意来送死的!”
胡一彪和胡一虎几乎同时说:“张将军说得对,这些不自量力的草莽军队,能杀几个官府捕快,就以为自己有武功了,他们何曾见识过我边军的英勇?
“我看啊,他们看到这个冲杀阵势,八成是被吓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将领都打起了开心哈哈。
然而,紧接着哈哈声,一阵轰隆隆噗啪啪声响,伴随着喊叫和惨叫声,突然传上了城楼来——
张世承等将领循声一看,一下子全都合不拢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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