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缕不同的风——太后并非众人以为的贪权恋位,她在培养新帝为君的能力,她是有意愿要将权利交还给皇帝的。
察觉到这个讯息,众人见风使舵。
阿璩被围在垓心,众星捧月。
场中热闹非凡,各种机锋你来我往,百样心思,都事不关己,臣寻百无聊赖,也提前离去。
出来时,早有红线等着她,“太后有重要的话要对房大人说,万望大人务必跟奴婢去一趟。”
之前见夏漪涟眉锁轻愁,一眼也未看过自己。
臣寻明白自己做得不对,一直躲着他不见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还什么也不给他说清楚,便跟着红线走。
红线将她一路引,左拐右拐,来到一座偏僻凄清的宫殿,其中一间屋子,纱窗内隐约见到有一灯如豆。
红线将她领到门前,轻轻将殿门打开半扇,“房大人进去稍等片刻,我家郡主很快就来。”
说着话伸手便将臣寻一把推了进去。
臣寻踉跄了下才站稳,心中有些责怪红线仗着有夏漪涟撑腰,对自己一点不客气。回身正要去关门,房门已经被外面的红线哐当一下重重合上。与此同时,一双手自背后悄无声息地揽上了她的腰。
背后有人贴上来,耳旁吹着熟悉的气息,“房大人今晚怎的喝了这么多酒?唔,你满身酒香,煞是好闻呐。”
“……不是说有重要的话要对我说吗?”
“先亲了再说!”
她人被夏漪涟拨过身子,下一刻夏漪涟就来解她的玉带,脱她的官袍。
臣寻烦躁地推开他:“是我酒醉,还是你酒醉?”
夏漪涟厚起脸皮,“好,是我醉了。我一看见你,我就醉了。你就是酒么?还是醒酒的汤?”
伸手又要去解她的衣襟。
“漪涟!”臣寻狠狠地拍开他的手,被夏漪涟的胡搅蛮缠搞得快要没耐心了。
每次两人私下见面他都这样猴急,除了这种事情外,难道他对她其他方面就不感兴趣吗?两人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做点其他的??
想起他每每要她留宿,他全然不谈将来,不谈婚约,臣寻不禁怀疑,夏漪涟根本就只是要一具身体给他释放欲望罢了。如果自己沦为这样的工具,不是很可悲?也玷污了感情这种弥足珍贵的东西。
想到此,臣寻心里隐隐闪过失望和难过。
夏漪涟似乎对臣寻的怒意全无所觉,他神色颇是得意,拉着臣寻指给她看屋子内装潢,“这里是宁寿宫中的倦勤斋,宁寿宫是我舅舅修来给自己退位后养老住的,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搬进来就驾鹤西去了。这地方一直空置,后来我表弟表哥都当奉先殿一般对待,宫人不敢擅闯。我已经踩好点,后宫就属这里最安全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幽会,神不知鬼不觉。”
屋子内家什并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俭朴但很整洁,看来夏漪涟提前来打扫过了。北面那张拔步床床上甚至是铺的红色缎面新被,窗前的桌几上点着一对红烛。
饶是他如此用心,可想到他这么做背后的目的,臣寻只觉得悲凉,“我们不要每次好容易见面却就做只那种事情好不好?”
“那不行。”夏漪涟断然拒绝道,“你都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了。你知道我都忍了多少年了,你算过吗?我是男人,正常的男人,我有需求,强烈的需求。后宫里除了太监就是女人,我面对这么多美女,我无动于衷,只为了为你守住清白身子。我这么痛苦压抑自己的欲望,你怎么能不体谅体谅我?”
“……”臣寻的脸红透了。
他说的好像在理,可又好像不在理。
这个人真的,胡搅蛮缠起来,任她读那么多书,也辩不过他。
但她实在做不到夏漪涟这样什么都不顾,这样厚颜无耻。
用力捉住他又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漪涟,这个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怎么突然说要从长计议了?我们俩有今天,还不够长么?!”夏漪涟骤然冷下脸来,抱怀睨着她:“我明白地跟你说吧,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试探你!我没醉,你也没醉,你我都很清醒,很好,那么,现在我们就说清楚,你老实回答我,这段时间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既只是试探她,臣寻稍稍宽慰了些。
想自己同夏漪涟这么苟且,时间长了,定然传得朝野皆知,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臣寻微微一叹,道出缘由:“那天我离开钟粹宫的时候,被阿璩撞见了。”
“阿璩?”夏漪涟眼露诧异,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逐渐放下了抱怀的手,拧着眉,不做声。
“嗯。那孩子逐渐长大,很多事情他已经开始懂了。他毕竟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你明面上又是他的母后,而我是他的先生。我俩这样子偷偷摸摸下去,叫他情何以堪?于你于皇上而言,名声都不好听。”
臣寻永远也忘不了那孩子那天早上静静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澄透、那么纯真,但是她就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厌恶。她实在受不了阿璩的眼神儿,连带以后给他上课都不敢与其对视,她总有一种自己恬不知耻的感觉。这种想法让她很狼狈,再不能因为阿璩的功课不好而严肃地责备他,教育他。
夏漪涟沉默片刻,道:“你呢?你在乎名声么?”
“我表面上是男人,这种事情于我,世人只会又羡又妒地说是我风流才子而已。”
夏漪涟重新振奋起来,握拳道:“好,既然你都不在乎,我是真男人,我当然就更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