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了身,又是朝她一磕。
“带她走,求你。”
夏昭兮眸中映着满地血水,看着苏浅朝她磕头,惨然一笑,踉踉跄跄爬起来。
“苏浅,是我夏家先对不起你们姐妹,欠你的,这便还你了,苏汐姐姐,我配不上她你也不欠我什么,苏浅,她心里的人是你,要带她走,你便亲自带吧,我也有我要陪着的人”
剑入血肉的声音响起,苏浅的眸子动了动,人影在她面前跌落,她亦没什么反应。
许久,才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来,浑身是血地慢慢往回走。
她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却仍挺直了身子跪在越歌面前。
越歌也不知她又在拗什么,将她递来的金牌又还给她,道,“夏昭兮也死了,这金牌你收着,苏汐之事,我仍应你。”
苏浅未接,漠着声道,“夏昭兮既已死了,我姐姐却不可能一辈子孤老的,她方定了亲,夏府便遭此难,未免名声有损,日后难再择亲。”
越歌看着她冷漠的神情有些发寒,怕是她为了苏汐,已是疯魔了。出声又问,“你待如何?”
苏浅低头沉默。
后来,便有了免死金牌救姨娘,苏府嫡女愿终身奉养的传言。
如此贞孝,实属世所罕见。
再后来,便是苏浅养了几日伤,回府之时,瞧见那个在廊下等着她的身影。
一旁的绿蕖,低头捧着两指粗的棍条
——
苏汐听完之时,低着头瞧着杯中茶叶,身子却已是轻轻发抖。
“你说,她被明蘅敲断了两条肋骨?”
越歌不语。
她知苏汐听得清清楚楚,如此,不过是生了恨。
苏汐眨了眼,捏着茶杯的指骨发了白。
她伤成那样,她还杖责于她将她打得满身是血,必是浑身伤口都又裂开
她心心念念俱是为了她,雁思说,她已在改了。她确是已改了,她已决定放她走,护她安稳,还她自由,甚至,费尽了心思保她的名节。
她是真心要她嫁人的
苏汐周身都失了知觉。
她怎能那样伤她
苏汐睁着眼,埋着头一动不动。
“殿下说,还有不便告诉我的,是什么?”
苏汐的手轻轻颤着。
越歌拍拍她的肩,实是不忍,叹道,“别问了,苏汐。她已将所有的路为你铺好,你不必管了,嫁不嫁人都好,想去哪里,到外头去走走吧。”
“姜芜是如何得知确切时间的?”苏汐没有动,低喃着。
越歌哑然。
“是我,对不对?是我特意选了苏浅不在的日子,得知夏府要来提亲,姜芜便知苏浅要动手了……”
她们将她的想法猜得分毫不差,便连之前苏浣的蓄意打探,也被她们算入其中,将计就计。
苏汐唇色陡失。
她算什么姐姐,她既没保护好苏浅,还害她陷入危难,她拼了命地护她,她却不听不问,杖责于她,害她险些丢了命。
苏浅被人敲断肋骨之时,她正坐在屋里,一针一针地绣着嫁衣
苏汐狠狠闭了眸,强撑着站起了身。
“多谢殿下告知,今日多有叨扰,苏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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