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着皇帝放人了。
这一日午后,小芙蓉欢快地跑进来禀报,“小主,张总管来了!”
岳望舒喜出望外,但还没忘了继续装病,她咳嗽了两声道:“请他进来吧。”
总管太监张寄这几天过得可委实煎熬,素来温仁的圣上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每每雷霆暴怒,御前的宫人动辄得咎。旁人自是不明所以,作为心腹太监的张寄却知道根源在何处,这不便毛遂自荐,自请前来探望纯姝媛。
看着歪在临窗罗汉榻上的纯姝媛,分明面色红润,气色比圣上还好呢!
张寄那叫一个气哟,小姑奶奶诶,你这到底想做甚么!
“给姝媛请安!”但张寄还得乖乖上前请安,那叫一个恭敬有加。
岳望舒掩唇咳嗽了一声,“张公公此来,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张寄道:“圣上这几日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了!”说着,张寄忍不住垂泪两行,“皇上待小主不薄,小主好歹去瞧瞧皇上吧!”
岳望舒:他待我不薄?!难道我就薄待了他了?!
岳望舒腹诽一通,然后更加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公公也瞧见了,我咳疾未愈,万一不慎过了病气给皇上,那可真真万死难恕了!”
听了这话,张寄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忍不住道:“小主病了这么久,身子还不见好,要不奴婢去太医院给您请个太医来好好诊治一下?”——病了还不请太医,这不明摆着是怕太医瞧出端倪么!装得竟这般不走心!糊弄鬼呢!
岳望舒淡淡说:“这就不劳公公费心了,我这个病,是心病,需得心药才能治好。”
张寄几乎气绝。
岳望舒睨了张寄一眼,见他气得老脸都绿了,心下便觉得开心,于是道:“烦请公公将我的话转告圣上,求圣上早日赐我心药、免我苦痛。”
张寄听得直皱眉:“小主到底犯的是哪门子心病?跟圣上又有什么关系?”
岳望舒捂着心口,装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架势:“公公只管转告皇上便是,皇上他最是明白。”——可惜明白人不做明白事儿!非跟我拖着!
行啊,有种你拖一辈子!岳望舒暗自咬牙切齿。
岳望舒就这么连蒙带骗把张寄糊弄走了。
回到晏清殿,张寄自然不敢隐瞒,忙小心翼翼将纯姝媛原话委婉禀报。
气了多日,晏铮的心情其实已经冷静了很多,但现在他又被气得冷笑连连:“心病?而且还只有朕有药?!什么时候朕成了她的大夫了?!”
那意思,晏铮岂会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格外愤懑。
张寄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奴婢就瞧着纯姝媛不像生病的样子,咳嗽声都假得很!”
晏铮恨恨心想:这还用你说!
她这是要负隅顽抗到底了!
想到此,晏铮心底反而泛起浓浓的无力感。
诚然,朕是天子,只要朕不允,她就飞不出皇宫。
可这样,朕能留住的也只有她这个人——而且她还可以装病避宠!朕还不能拆穿,因为拆穿了,便少不得是一个欺君之罪!
“岳琬琬!”晏铮咬牙切齿恨恨念着这个名字,你是吃准了朕不忍心啊!
“摆驾惠明宫,朕亲自去会会她!”
皇帝正式驾临,自然少不了提前叫人通知。
故而主位湘妃提前就拾掇好妆容,出殿门迎接圣驾,“臣妾恭迎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