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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翁伤得不重,喂它吃过东西,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只?是不能飞。
它在窗户边跳来跳去,鸣叫不停。
柏恩说它是在呼唤自己的同?伴。
结果第?三?天,一只?成年白头翁就停在了窗户边,不停地叼来浆果和昆虫给?它吃,是它妈妈无疑了。
没?过几天,柏恩就帮它拆了绷带。
小白头翁的伤势恢复了很好,拍了拍翅膀,在院子里飞了一圈。它又回到了窗户边徘徊良久,舍不得走。
柏恩想,它在这?里吃得这?么好,当然舍不得。
崽崽轻轻对她道:“再见。”
小白头翁终于是飞走了。
柏恩见她这?么平静地放走了小鸟,还有些?吃惊。
她问:“你放走它,不难过吗?”
崽崽说:“可是小鸟妈妈来找它,我不让它走,它妈妈会更伤心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
柏恩默默地回去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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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一过,大家?就陆陆续续地收拾行李各奔天涯海角。
孩子们见这?些?天一直过得平安无事,知道大概不会东窗事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忙跟着自己家?长回家?里,并且发誓一定管好自己嘴。
徐献清正在房间?内收拾两个?人的行李,柏恩忽然走进?来,照着衣柜和床底一通乱找。
“你在找什么?”
柏恩茫然道:“我一眨眼,女?儿又不见了。”
天地可鉴,她只?是不小心又发了一个?呆。
徐献清沉吟:“别急,周围全是熟人,别人看到了肯定会送回来。”
柏恩沮丧道:“好吧。”
她想,幸好庄稼不会长腿跑,不然她肯定连地都种不好。
崽崽跟在三?花猫阿福的屁股后面,穿过假山、草丛、小桥,她看见熟悉的院子,眼睛一亮。
她循着记忆跑去了徐英光的窗户下面,奈何窗户太高?了,她只?好从旁边搬来砖头,垫在脚下,然后用石头敲着窗台,企图吸引屋内人的注意力。
“咚咚、咚咚。”
徐英光皱眉听着这?声音,谁家?的孩子在恶作剧?
他推开窗户,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认出来,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唔,你出来!”
崽崽手指扒着窗台,用力垫着脚,露出巴巴的眼睛来。
徐英光只?好道:“你等一下。”
竺蕾撞见了他从房门里出来,问他:“你去哪?”
他只?好解释有东西落在了外面,才被?允许出去。
徐英光跑去了屋后的窗台下,问她:“你来做什么?”
崽崽从垒高?的砖头上下来,解释说:“妈妈说我们今天就回家?,不对,是去外婆家?里。”
“嗯。”徐英光知道他们今天要走,他们也要走了。
崽崽把自己身上外套的拉链拉了下来,她穿的衣服有内口袋,然后把自己藏在衣服里的巧克力,棒棒糖,奶酪棒全部拿了出来,塞进?了他手里。
她最近的零食份额全忍下来没?吃,留着给?他。
“高?哥哥,这?是我攒下的,都给?你吃,谢谢你救小鸟。”
徐英光抱着这?堆零食,眨了眨眼,没?想到她惦念着他。
小姑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爸爸说,骂别人精神病的都是大坏人,高?哥哥你是好人,你别和他们一起玩了。”
她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呆住,站在了原地,几乎失声。
崽崽又重新把自己拉链拉好,乖乖道:“我能找回去的路了,今天不要你送了,再见。”
她又悄悄地跑了出去。
只?有窗台下堆砌起的砖头,还有手里被?捂得暖烘烘的糖果,昭示着曾经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