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乌行雪抬手搭住了他的肩。
宁怀衫正有些疑惑,就见城主薄唇未动,传音过来:「我问你一些事。」
宁怀衫张了张口,又猛地反应过来,传音回道:「城主,什么事?为何要用传音说话?是不能让天宿听见吗?」
乌行雪“唔”了一声:「算是吧。」
宁怀衫不解道:「可你们不是都……嗯嗯呜呜了么。」
他一贯毛躁没什么情趣,当初看见其他邪魔渡劫期,回头跟方储提起来,张口就是一句“咬嘴”,然后被方储用看“傻子”的目光嫌弃了好久。他直觉冲着城主这么说有点找死,于是含含糊糊地哼过去了。
结果城主看他的目光依然让他慌。
宁怀衫当即怂了,道:「我什么也没说,城主你问。」
乌行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还记得二十五年前的事么?」
宁怀衫愣了一下:「记得啊,自然记得。」
乌行雪沉默片刻,问:「记得就好,那我去仙都之前,你和方储在么?」
提起去仙都,宁怀衫神色黯淡了一些。
乌行雪问:「我可曾同你们交代过什么?」
因为梦铃受损,他没能想起所有,恢复的记忆戛然歇止在二百三十多年的节点上。往后又生了什么,他还是一概不知。他只能凭借已经恢复的记忆略作猜测。
但有些关窍,他怎么也想不通。
诸如……他后来为何会杀上仙都?
他确实想象过无仙无魔的世间,想过如果这世上既没有仙都、也没有魔窟,应当是一番不错的盛景。但仙都众仙大半同他无仇无怨,与世间百姓也无仇无怨,就算仙花信惹了祸事,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就那样杀到九霄之上,弄得整个仙都崩毁覆灭。
更何况,众仙里还有一个萧复暄呢。
那二百三十余年的往事里,没有任何明显的征兆告诉他,他后来为何会那样做。
他之前从传闻和萧复暄的一些话语里得知,当初他杀上仙都的时候,萧复暄最初是不在的,而当萧复暄赶到时,灵台十二仙已经身死,整个仙都天崩地毁,覆没在即。
他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特地挑了萧复暄不在的时候,还是天道作祟的结果。
若是后者也就罢了,若是前者……
若是前者,天宿大人铁定是要不高兴的。
要命的是,乌行雪过去没少干这种哄骗人的事,就连他自己都拿不准会是哪种。只好趁着萧复暄灵识不在,悄悄问宁怀衫,也好有个数。回头若是需要哄人,也能有些准备。
结果他问完了话,宁怀衫却眨巴着眼睛吞吞吐吐,迟迟不答。
乌行雪没好气道:「说话,支支吾吾的干什么?你要是拖到旁边这位天宿大人灵识归体,你就完了。」
宁怀衫瞬间脸拉得比驴长,终于憋出来一句长的。
他说:“对不起城主你去仙都之前虽然我和方储都在但你有事一贯都更喜欢交代给方储我只知道个半半拉拉您不如直接去找方储问话,还有——”
他顿了一下,轻声挤出一句:“天宿正看着你呢……”
乌行雪:“……”
他僵了片刻回过头,默默看向萧复暄,眨了眨眼。
就见萧复暄垂眸看着他,问:“又想骗人?”
他满脸写着“门都没有”,气劲探进乌行雪身体里,将大魔头一并逮进了过去那条乱线。
穿破雾气落到过去那条乱线上时,乌行雪感觉萧复暄牵着他,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他耳里:“猜到你想作什么了,找到方储当面问,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