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树丛背後的陶其华怔了一怔,难道说这才是林深叫他来偷听的深意?
「这……有什麽好说的。」张奇不安地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後故作从容地乾笑了两声,「哈哈……雾好大,越来越冷了喔。」
说到这里,好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是实话,他居然还真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像是被他传染了一样,陶其华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像是哦,我也觉得有点冷了呢。」
曾雅芳点了点头,忽然主动往张奇身上靠了靠。
长椅上突然安静了下来,陶其华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只见那对小情侣居然嘴对嘴的亲上了。
该死该死,明早铁定要长针眼了!虽然漫画里看过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认识的人接吻。陶其华脸一红,急忙一个转身,准备等他们结束再说。
可是这个该死的吻为什麽会这麽长?
像是在回答他的疑惑,长椅那边开始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唔……」
像是有人喘不过气来了。
「唔……唔……!」
不安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而且听得出是张奇发出的。
有谁接个吻还闹这麽大动静的?不对头!陶其华一个激灵,从藏身的树洞後面弹跳起来,猎狗那样飞快地窜到了长椅後面,一把按住了张奇的肩膀向後拽去。
沉重的落地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从长椅上摔下来的张奇惨白著一张脸,大口大口地喘息。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瞪大了眼睛,认出了将自己扳倒的人。
「陶其华?你、你在这里干什麽!」
「我是来救你的!」陶其华义正词严地与他对视,「你刚才不是差点喘不过气来了吗?」
「喘气……」张奇咀嚼著这两个字,脸色「刷」地一下红了。
一旁的曾雅芳更是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拜托,你不会以为我是在杀人吧?小朋友。」
「小朋友!?」陶其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虽然不服气,却又找不出词来反驳,更不想承认自己搞错了,他正在尴尬,一个声音幽幽地出现在了他身旁。
「如果你不想杀人,那要这个干什麽。」
从浓雾中悄然现身的林深,手里赫然提著一个红色的女式挎包。包上的拉鍊开了一半,露出一块隐隐反光的光滑物体。林深捻住它的一角轻轻向外一拉,只听「呼啦」一声,居然拽出了一大件不得了的东西。
是一件黄色的雨衣!
视听中心的凶杀案发生之後,黄雨衣俨然已经成为了「凶手」的代名词。纵然是张奇,此刻也煞白了脸色後退了一步。
见他如此反应,曾雅芳先是愣了愣,然後冷笑一声:「哼,没想到你也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怎麽,最近刮台风,难道连件雨衣都不能带了吗?」
「为什麽是雨衣,而不是雨伞?」林深提出这个最直接的问题。
「如果是步行而非骑车,很少有人会选择穿雨衣,只要稍微看看学校里的行人就能够明白,你的这个选择有多麽反常。」
「我喜欢,不可以吗?」曾雅芳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同时一把夺过挎包,颠倒过来轻轻一倒。钱包、钥匙、笔记本、口红和其他一些杂物像下雨一样落在了地上。她挑衅地看著林深,「你要是能够找出任何一样能够杀人的东西,我立刻跟你去自首,但如果找不出来又该怎麽办!?」
也许是她的自信证明了无辜,林深反而沉默下来。
不愧是学心理的,曾雅芳抓住了林深一瞬间的犹豫,反问道:「倒是你们两个人,也不是医学院的学生,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麽?仔细看看,头发都还是湿的……该不会是在搞什麽破坏吧!」
这下好,被倒打一耙了!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陶其华暗暗叫苦,甚至偷偷希望这时候能从望龙湖里爬出个水怪什麽的解解围,让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尝尝被吓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