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进门之时,远处突然跑出来一人,慌里慌张冲来,给刘赤亭撞了个踉跄。
少年人往后退了三步,颇有些震惊。
来人穿的破破烂烂,头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手脚黢黑,脚脖子的污泥都结了痂,满脸胡须怕是镰刀割都费劲儿。
“哪儿来的老叫花子?冲撞到我家小姐头上来了?给我站住!”
几声怒斥,刘赤亭沿着声音望去,是两个年轻人,穿着打扮就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侍卫。
刘赤亭还没来得及说话,背后一股子恶臭再次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那疯疯癫癫的家伙一把抱住自己右腿,口水顺着胡子滴落,蹭了一身。
刘赤亭微微皱眉,倒不是嫌弃他身上的臭味,只是这人身上毫无元炁涌动,气息乱做一锅粥。
但若他不是修士,怎么可能撞的动我?
思量之时,有人冷笑一声:“原来是有同伙儿啊?哪来儿的三层小子?滚一边儿去!”
刘赤亭并未挣开老叫花,只是抬眼望向那二人,心说海外人都这么说话吗?
呦呵?看样子不只是想说话啊?
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对方二人,竟然已经开始运转起驳杂元炁。
唉,听了她的,不能贸然出手,可人家找我不痛快,我就憋着吗?
换成邓大哥遇上这老乞丐,他会管吗?不用多想,一定会的。
罢了,给两拳教训教训吧。
正要出手之时,客栈那位小厮嗖一声钻出来,只轻轻抬手,对方二人驳杂元炁立时消散。那小厮笑着抱拳,轻声道:“二位道友,何苦与个疯子过不去呢?”
那二人见状,立时变了一副模样,朝着小厮抱拳回礼:“咍!原来是个疯子,那我们就不追究了,告辞。”
三言两语,平息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看来这客栈也不是寻常产业,恐怕是类似于山人书铺那般的存在了。
小厮笑着转身,瞄了一眼老叫花,略微一叹:“这位小公子,出门在外要和气生财,有时候不一定非得动手才能平事儿的。”
刘赤亭一笑,这算是登岛以来听到的第一句和善言语了。
“多谢掌柜,受教了。”
掌柜什么的,就是个客气话。
只是……这人怎么还抱着我的腿?
“掌柜说这是个疯子?”
掌柜点了点头:“是啊!三年前一场风暴过后,他稀里糊涂出现在岛上,一开始就疯疯癫癫的。他啊,就在这儿凑活了三年,也瞧不出个修为境界,我倒是时不时给顿吃的,可人家楞没死。”
听完之后,刘赤亭点了点头,笑道:“烦劳掌柜打一盆热水,给他涮一涮吧。”
年轻小厮嘴角一抽,干笑道:“小公子,打水可以,洗的话就免了吧,这老儿滂臭,我下不去手啊!”
叫花子偷瞄刘赤亭一眼,嘿嘿一笑,又拿脸使劲儿蹭了蹭。看得那年轻小厮脸皮抽搐不止,这玩意儿还洗的干净么?
刘赤亭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弯腰,笑问道:“前辈,洗个澡去?”
叫花子猛地抬头,傻笑着点头。
一刻之后,年轻小厮捏着鼻子自二楼走下,翻手取出一炷香,并指轻轻一点,香已经开始燃烧。
“嚯!那位小公子,待会儿加一枚白泉啊!这味儿……我生意都没法儿做了啊!”
哪儿来的小子?吃撑了没事儿干么这不是?
直到次日清晨,屋子里的臭味儿才算是散了,刮完胡子之后,才现这原来不是老人,中年模样,还挺俊朗的。
走到前台付过了钱,小厮望着刘赤亭,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