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正的到来,温荞连晚饭都没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什么睡意。胃里又空得难受,她索性穿了拖鞋想下楼到厨房随便找点什么东西垫垫肚子。
冰箱里没有剩饭菜,林龄怕隔夜饭对身体不好,往往让家里阿姨直接处理掉。
她找了许久也只拿了颗苹果和一瓶牛奶准备上楼。
不经意地一瞥,温荞的魂差点吓掉一半,心脏骤然加速定睛看过去,防盗门开了半人宽的缝隙,只见门口一道黑影在路灯的照射下恰好从门缝中挤进来。
因为怕惊动林龄换来无谓的冷言冷语,温荞下楼时没有开房间里的灯,只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门外的人并未发觉屋内的异样。
门口人指尖的火星明灭,灰白色的烟雾浸润黑夜,丝丝缕缕消失在夜色中。
举手投足间,温荞明显辨别出门外的人是温芯。她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温芯吐了口烟,冷哼了声。
“温荞这个人,挺不知足的。”温芯手上细长的女士香烟重新送入口中缓缓抽了一口,“你说你能帮我,你怎么帮?”
温荞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明知道有些话她不该听,但莫名奇妙得就是移不开脚步。
温芯忽的笑出声:“你说得轻巧,真要煮也得米先下锅啊。”
“我怕什么?就算真出了事,妈妈也是向着我的,更何况我现在又有傅家这么一大座靠山。我这个姐姐这辈子都别想比过
我了。”
“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妈妈不赞同呢?”说完,温芯心情很好得笑出声,“行了,我回屋了,具体的细节等见面再聊。”
“知道了,我比你更着急,放心好了。”挂断电话,温芯将烟碾灭在门口的树干上,抬头看向空中只剩了些边角的月亮,将口中残存的烟雾肆意吐出这才进了门。
温荞躲在暗处,等温芯上楼后一段时间自己才从暗影走出。
虽然并不清楚温芯和电话那边的人在商议什么,但可以从隐约的词句中确定的是和她有关。
温荞和温芯是一母同胎的亲姐妹,在两个月前温芯还常常抱着温荞的胳膊求她帮自己渡过设计公司的实习期。就像温芯口中提及的,自从有了傅寒非这座靠山,温芯再没将她放在眼里过。
恐怕在她看来,温荞的身份和地位也早就已经和她不匹配。
浑身传来一阵阵恶寒,明明不是寒冬,却冷得人发抖。
躺回床上,温荞忽然有一种错觉,一种她从不曾是温家人的错觉。
被刻意压抑的对林龄偏爱温芯的不满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喷薄而出,和陈正的婚约就像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剑,剑未出鞘却几乎快要斩断她的亲情。她怎么都想不通,到底为什么林龄和温如海如此想她嫁给他们的同龄人。
是不是在绝对利益面前,其他人的父母是这样的,也会做出和林龄他们相同的抉择。
温
荞的视野渐渐模糊,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影影绰绰逐渐看不清楚。
自嘲一笑,沉浸在钓到金龟婿的喜悦里的温芯恐怕不知道,这条金龟婿或许咬的是她的钩,也上了她的船。
手背随意蹭了把眼角,温荞快速在屏幕的对话框里输入文字:【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