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么?”闻柚白笑了下。
他没正面回答:“你在吃抗抑郁的药物?”
“没有,那是之前吃的。”
“那你今晚?”
她有点烦了:“都说了,被你和你的岁岁吓到了,你们俩烦不烦,为什么一直在问以前的事情。”她眼圈有点红。
他黑眸情绪不明,薄唇轻动:“原来,你也会害怕,我以为你杀死了一个人,心里根本不怕的,不愧疚的。”
闻柚白眼泪落下,却在笑:“最该愧疚的人是你,我拿我自己的身体健康来负罪了,你呢?如果要遭报应,那也是你。”
谢延舟面若寒霜。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看到那么小的小孩。”
“那小惊蛰呢?”
“她是女孩啊。”
谢延舟嗓音沙哑:“那是个男孩么?”
“嗯。”闻柚白怔怔然,“是你妈妈最喜欢的男孩。”
她脸色越发苍白,抱住了谢延舟,埋头进了他的怀中。
谢延舟听到了她的声音:“如果我有罪要下地狱,你会比我先下地狱的,这件事错最大的是你。”
他垂下眼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拽住,呼吸都有些疼。
“小惊蛰……”他才开口,她便冷漠道,“把她送还给张婶。”
谢延舟眉头紧紧地蹙起:“这是个人,闻柚白,不是个动物,你既然想领养……”他早就见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和冷漠无情。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他说:“先不说了,睡觉。”
她依旧没吭声,后半夜却几乎没再睡着,半梦半醒间,还知道谢延舟接了个温岁的电话,便推开她,离开了这个公寓。
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眼睛哭得红肿发疼,她悲伤吗,是的,可是,这种延后了数年的悲伤,她总有种游离于外的空旷感。
像是另一个灵魂看着她自己在谢延舟面前表演。
第二天,闻柚白很早就醒了。
小惊蛰也醒得很早,她穿着可爱的幼儿园园服,头上绑了个蝴蝶结,眨着黑漆漆的眼睛,对她笑:“闻姐姐。”
闻柚白也笑了下,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明明知道小惊蛰想要她抱,但她却没有丝毫欲望。
她在想,如果谢延舟真的知道了,小惊蛰就是他的孩子,那就知道吧,想要抢走就抢走吧,她能做的、能隐瞒的已经做了。
小惊蛰跟着谢延舟,可能会缺爱,但生活条件总不会差的,她一样能享受最好的教育和资源。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减少她自己跟小惊蛰之间的情感联系。
她想,等她有了足够的经济水平后,再回来,如果小惊蛰愿意跟着她,她一定会跟谢延舟抢抚养权的。
现在抢,无异于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