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在国内拥有着很高的声望,若是直接与他纠葛,明显不利于摆平局势。柯克萨感觉自己陷入了僵局之中。
一阵风从东西吹来,风里带着尘土的气息。柯克萨凭着多年战阵的经验,已经从这风里嗅出了血腥的味儿来。
他从来不怕两军对垒,正面直接的交锋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然而,若是战斗打响了,却身陷内外交困,这仗着实难打得多。
“禀报大将军,哈得斯的家眷已经带到,望将军发落。”一群士兵将几个老人仆妇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柯克萨看了一眼哈得斯的家眷,他曾经多次到哈得斯家去,这些老人和仆妇也都不面生。
“柯大将军,若不是你的军队赶来,小老儿已经在家自尽了,既然将军把小老儿找来,肯定对将军有点用处,若是让小老儿见到犬子,我必定亲自杀了这个混帐东西。”哈得斯的老父亲说得声泪俱下,当场跪在柯克萨的面前。
柯克萨赶紧把老人家扶起来,极沉重地说,“老人家,这都是情非得已,末将也是为了国家社稷,这才出此下策,老人家深明大义,令末将折服。真是委曲您老了,末将先行谢罪。”
哈得斯的老父亲坦言道,“将军不必自责,若是见到犬子前来攻城,你就把小老儿捆绑了,悬挂在那城楼之上,我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孝之子,我要为帝国之城作第一个人肉箭垛。我就要亲眼看到他踩着乃父的鲜血攻城。”
柯克萨激动得无言以对,只是充满敬意地望着哈得斯年迈的父亲。这父子俩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异,真是始料不及。
柯克萨对押解的士兵下令道,“善待哈得斯的家人!不得有误。”
哪知道,这句话才一出口,人群中竟然有人嚷道,“杀死这个老东西,惩处这个叛贼,杀了这个奸贼!”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众人的响应,毕竟对于公然叛逃的哈得斯,帝国内无人不痛恨,而眼前这个老者既然承认了是哈得斯的老父亲,人们的怒气便被一下子提了起来。
有人开始捡石块扔向老人。柯克萨突然注意到沈昌威一伙人在积极地煽动。显然,沈昌威一伙人,那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正希望把这城内搅得成一锅糊涂酱,才好闹事。
柯克萨瞅准机会,对身边的几个亲信耳语一番,那几人心领神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一帮煽动闹事者擒获。
完全在柯克萨的预料之中,这几个人被擒获后,喧嚣的队伍里一下子平静了许多,尽管还有一些人在轻声地呼喊着处死哈得斯的家眷,但声音也都小了很多。
在讲道理不凑效的时候,柯克萨明白,武力最能够说明一切。长期的军旅生活,磨砺出了柯克萨刚烈的性子,粗暴与细腻同在,深情与铁血结合。
柯克萨平静地对人群中说道,“各位同僚,各位乡亲,末将不想对大家刀兵相向,但对于那些想在城内蓄谋闹事者,末将决不会姑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希望大家看清形势,你们想想,事情之初,大家真的是自发的吗?这事真的没有人在从中煽动吗?请大家要冷静,冷静,帝国正面临困境,决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散了吧,同僚们,乡亲们,这里即将有一场恶战,作为军人,我们的天职是让你们免受敌人的伤害,相信我们吧。”柯克萨的眼里闪动着真诚的目光,用极深情的话语坦诚地奉劝着大家。
“不!”一时间,群情激昂,“我们决不退却,我们要与将军并肩作战,誓死捍卫帝都的安全!”
柯克萨相当满意,对于自己,也对于帝国忠诚的臣民们。
“禀报大将军,魔族匪兵距城不足二十里了。”哨探来报。柯克萨稳重地说,“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柯克萨回到中军帐,面对墙壁上悬挂的帝都布防图,思索着。
几个士兵押解着沈昌威,帐外有人通报,“将军,反贼潜逃,被我等再次擒获。”
柯克萨对外面厉声说,“给我押进来。”
那几个士兵便押着沈昌威进了中军帐,沈昌威当即指着柯克萨大骂,“柯克萨狗贼,你给我听好了,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你竟敢私自扣押朝廷重臣,这可是杀头的罪。”
柯克萨笑道,“扣押你又怎样,就算是把你们杀了,你又能够怎样?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诡计,装做一副特别忠诚的样子,你们私下里干的勾当,任何一条也够得着死罪。”
柯克萨原本是随意说的话,没想到沈昌威竟然被突然点中了要穴一般。柯克萨先前不过是想诈一下他,没想到这家伙自己心虚,居然惶恐地说,“你都知道了什么?”
柯克萨故弄玄虚地说,“别再做梦了,哈得斯现在自身难保,就别奢望他会和你们里应外合了。”
对于沈昌威来说,再没有比这打击更严重的了。先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打消了。“你们已经抓住了哈得斯?”
柯克萨笑道,“这可不是你应当关心的问题,你现在最好是不抱任何幻想,好好地交待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沈昌威突然眉头一皱,两人一摊,做出无奈的举动道,“柯克萨,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了,你以为我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沈昌威从来都对得起天地良心,只不过某些人大概是心怀鬼胎吧,我看你是巴不得大王遇难,然后你凭借手中的军权,拥兵自重,到时候,你不想当大王都难了。”
柯克萨没想到沈昌威会倒打一钉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