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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第1页)

“你!”

她现在不顺着他了,乔焱觉得自己憋屈极了,怒红眼要跟她一刀两断的架势,“你有本事就别再打电话求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吼完转身就冲上车,漂亮的跑车一个摆尾,庄浅连踌躇一下都没来得及,乔焱的车子就已经消失在视线。

也容不得她踌躇,因为走了个难缠的乔焱,她老公总算是舍得下车过来了,甄持不知是真不在乎她与乔焱间的暧昧又或另有缘故,全然当刚才的精彩一幕没见到一样,半点也没提自己表弟越俎代庖,将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小浅,”

“你是来找我的?”庄浅倒似真吃了一惊。

甄持笑,“新兴传媒除了一个叫庄浅的,难道还有我第二个老婆?”

“那倒不一定。”庄浅靠近他一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耳语道,“我部门新上任的漂亮副主编,甄大少爷被她睡了多少次,她才愿意帮你公布那些照片?还是说你们其实是两情相悦,她为求上位心甘情愿帮你?”

甄持目光中最后一点笑意消散殆尽。

“你在乱说什么,小浅。”

庄浅抿唇,“也是我乱说了,否则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这世界上还真的那种戴绿帽子不怕人知的男人。”她继续道,“你知道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么,那就是一个女人出轨,她丈夫得到的耻笑远比她受到的唾骂要多,反之就不成立了。”

甄持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不明白她何时学会了这样伶牙俐齿,记忆中,庄浅是向来没有多话的,开口也都是唯唯诺诺,他勉力维持着镇定,“说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干什么,照片我已经请人查证过了,证明是人工合成的,这件事到此为止,爸妈也不会再追究。”

庄浅不明白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小浅,别再赌气了,我们好好定下来过日子好不好?”甄持轻握住她的手,声色温柔,“你知道跟小焱纠缠不清不会有结果的,离开了甄家,你日子也不会好过,我答应你,只要你就此跟小焱断绝来往,我绝对不会再提前事半分。”

赌气?

这是庄浅收到过最无辜的描述词,成功将她绘成了一大朵萌萌的白莲花,颤抖在一坨坨污泥中,摇曳着孱弱的蛮腰,羞答答与泥塘的青蛙把家还……

那画面光是想想都令人不要不要的。

庄浅说:“将你这套画饼哄人的手段收收吧,或者留给你身边的美艳娇花。”

甄持满目的柔情被哗哗击碎得片甲不留。

庄浅继续说:“小时候秦贺云老是骗我,说新年夜的时候,只要我乖乖叫满一百声爸爸,他就会嗖地一下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每一年他都没有出现,后来我就再也不叫他爸爸了;结婚的时候你说喜欢我善良温柔,喜欢我孝顺耐心,可惜你更喜欢外面女人的风情万种,后来我就发现你的喜好对我而言无足轻重了。”

唉,曾经我也是一个有着红彤彤小心肝的单纯女孩纸,却硬是被这些人渣给熏成了黑色的。

庄浅觉得心里好苦。

甄持脸色如同糊了一层厚墨,却硬是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最后只得公事公办道:“爸心脏病犯了,现在还在医院,你即使对我心有怨怼,却到底还是甄家儿媳,若这关口连医院都不去一趟,是要故意留人话柄?”

原来是老头子住院了?庄浅总算是会过意来,笑得漂亮,“又是少东丑闻,又是董事长重病卧床,‘安盛’的股票跌了不少吧,否则你也犯不着来找我。”

无非是想亡羊补牢地当众秀一秀恩爱,消除部分负面影响。

甄持被戳中目的,到底是被她句句带刺的话惹恼了,沉声道:“庄浅,你别太过分,甄家倒了你也得跟着褪一层皮!”

“我不差你们家这一层死皮。”轻巧地留下一句,在甄持难看到风雨欲来的眼神下,庄浅转身,随着和一庭一起上了劳斯莱斯。

车上暖气开得太足,庄浅陡一接触还不太适应,她取下了脖子上的丝巾,目光顺理成章落在后座唯一的男人身上,开口道:“有什么要求你随便提,我只要在最短时间内摆脱甄家,当然要拿走我应得的那一份财产。”

“你应得的?”沈思安放下手中旧书,目光落在她被熏得微润的脸蛋上,修长干净的指尖轻轻触摸着书页。

“一个女人四年的青春,难道换不来一笔可观的财富?”庄浅看见他腿上的旧书,注意到书名的时候,没能敛下唇角嘲讽的讥笑。

《一个罪犯的自传》?

倒是挺应人应景的,她想。

“沈总好品味。”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你看过?”

庄浅不置可否,“我小时候一直喜欢关注变态到底在想什么,这本是我的启蒙读物。”

沈思安倒似来了兴致,他挪近了她一点,依然是礼貌而绅士的距离,道,“那你一定也看过“s”,衍生剧。”

“你是指‘仁心贵于冠冕,信仰胜于血统’的狗屁真理剧?”

“对,就是狗屁,”沈思安眉目间有了神采,看向她的目光少了之前那一层凉薄的阴沉,“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狗屁,既然不要仁心,决意行凶,那就应该有面对死亡的从容,如果做不到,那一开始就该选择做个好人。”

秦贺云是个好人,可却依然没有被他可笑的信仰救赎。

在沈思安身边的时候,庄浅老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就好像,你明知道有些东西不可碰触,却又忍不住想一点一点揭开它面纱的渴望——她不能让秦贺云成为自己的软肋,成为沈思安制衡她的筹码,可却又禁不住他每一次若有似无地不小心涉及。

庄浅转了话题,“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能跟‘安盛’集团搭上线不?现在老爷子病重住院,集团的事肯定都是甄持在拿主意,你该从他下手。”

沈思安左腿优雅地叠上右腿,又开始翻阅书页,显得意兴阑珊,“大概事实是这样的,只要你想,而我又恰好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得到任何你肖想的东西。”

如果是别人对她说这句话,庄浅会当作是不要脸的调侃,沈思安说出来却令她后背发凉。

“既然这样,那你就动作快些,安盛如今股票大跌,你现在出现,解了集团的燃眉之急,甄持自然很容易就信了你。”庄浅不耐烦道。她心里总有股奇异的不安,大概是与虎谋皮的副作用所致。

庄浅暗想,等过了甄家这一通,家产到手之后,她还是尽早与这个男人撇清关系为妙。

见沈思安没有回应,庄浅一只手按到他的书上,“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秦贺云就教出你这点出息。”沈思安眉头微皱,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拿开,她冰凉的手背接触上他掌心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熨帖感,令他原本不悦的斥责变得软软:

“你们女人常常爱养小畜生,见过驯养小畜生的方法么,不是用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它,也不是在它渴了的时候丢瓶水,饿了的时候丢块肉,而是将它丢给更凶残的对手,让它在痛苦的厮杀中苟延残喘,然后你再高贵地屈身将它抱起来,放进怀里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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