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嫁不嫁,嫁谁问题都不大。
她对虚无缥缈的爱情本就没抱有什么希望。
她的意见,明惊玉深思熟虑一会,道,“外婆,您既然提到这层关系,有件事囡囡就不瞒您说了,我跟谢倾牧的接触是明盛辉一手撮合,在这点上我并不希望成为他利益的筹码。”
明惊玉把谢家合八字‘冲喜’和谢倾牧的身体问题跳过去了。她最在意的不是谢倾牧身体原因,是这件事和明盛辉扯上关系,她很抵触。
外婆笑着问,“那囡囡对倾牧这个人的印象怎么样?”
明惊玉眸光不自在,她平了平唇,一字一句轻声答,“不算太坏。”
外婆笑眯了眼,“我们家囡囡说不坏,那就是还不错。”
“。。。。。。”明惊玉。
外婆笑眯了眼眸,“傻囡囡,什么叫明盛辉安排的,他还没那个能耐。”
“外婆,您什么意思?”明惊玉心里有些整理不清的想法。
外婆笑着握了握明惊玉的手:“这还得从去年我跟你谢奶奶重新联系上说起。自从你谢爷爷去了,我跟你谢奶奶就联系得少了,原本想着去黎海看望你谢奶奶,然而没多久你妈妈身体状况又出了问题。我们从最开始还一周通一次话,或写信。到后来,各自因家中的琐事,就此失了联系。一晃二十多年,我以为我们都变了,没想到我们都还是当初的我们,除了年纪大了,心境还是一样。”
外婆顿了顿继续道,“我这次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和你谢奶奶聊天的过程中,我只是托你谢奶奶在我去了之后能对你照拂一二,没成想,她竟然安排你和倾牧的事,还对我只字未提。你谢奶奶还跟在闺阁的时候一个德行,事事考虑周全。”
所以刚刚听到谢倾牧的解释他们相亲的事情,外婆才会片刻走神。
明惊玉以为外婆和谢奶奶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联系,原来外婆是为了她,才访到闺中密友的消息。
外婆一生要强,从不轻易开口求助别人。
却为她破例。
明惊玉紧紧握着外婆的手,贴在脸颊上,“外婆,我有您,有自己的事业,已经够了。您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是不是觉得囡囡烦了,想要把囡囡甩开。囡囡要跟你一辈子,您甩也甩不掉哦。”
外婆摸了摸她的头,“傻囡囡,外婆哪里舍得甩开囡囡,外婆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疼都来不及。外婆啊,是怕万一这一关没挺过来,你好有个家世依仗。外婆明白你谢奶奶家在黎海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以她才厚着脸皮拜托。只是没想到,她只是想谢家能够在囡囡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而的密友却让她最得意的孙子来跟囡囡相亲,这份情谊,她不知如何言表。
外婆轻轻叹气,“外婆知道倾牧身体有恙,他的小时候在他外公家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情况和现在差不多。你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关于倾牧的身体,明惊玉还没来病房之前,外婆隐晦的问过谢倾牧。
谢倾牧给她的承诺是,无论如何,他和谢家都会护窈窈一生顺遂。
作为长辈,有他这句话,她便放心了。
谢倾牧从小身体就不好吗?
那她更不记得,她小时候没接触过身体不好的人。
再说,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谢倾牧身体上的问题。
外婆又道:“囡囡,你和倾牧能不能成都不重要,更不要因为外婆的关系有压力,重在你欢喜。你谢奶奶是个重承诺,她答应过的事,一定会遵守。”
明惊玉唇角微动,她听着外婆的这些交代,原来外婆在背后默默地为她安排了这么多,眼眸里蒙了一层雾蒙,“我不需要依靠其他人。”她自己可以做自己最强大的依靠。
外婆轻笑着安抚她的情绪,“你是个小老虎,小刺猬,逮着人就刺,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外婆怕呀,外婆不放心囡囡一个人。”
外婆这番话,明惊玉的心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捏了一把,生疼又窒息。
她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她尽量克制不让它们落下来。
祖孙两人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最后一瓶水输完,外婆精神也有些疲倦了,明惊玉给外婆掖了掖被子,“外婆,您刚动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别操心这些事了。”
外婆困得紧,轻轻点了点头,很快进入睡眠。
*
从医院出来,谢壹问道,“四哥,冯董是什么人啊,何必你亲自去一趟,我跟庄重跑一趟就好了。你这个时候就该好好陪在四嫂身边,培养感情。”
谢倾牧温声答,“冯董的父亲和我外公有些私交。”
谢壹没再多问。
谢倾牧一行人刚到地点。
院方冯董和几位陪同,款款迎来跟谢倾牧他们依次握手,“谢先生,小五爷、庄秘书,恭候多时,里面请。”
谢倾牧微颔首,进了雅间,坐上茶舍的主位,单手扶腕,反客为主地为冯董沏了一杯茶,“冯董事长,久等了。谢某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对贵院孙董事行事作风颇为不耻,孙董千金利用职务的便利,轻易威胁到一个人的生命,往小了说是你们内部管理失职,往大了说这是触犯了法律底线。”
哪敢往大了说,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冯董赔笑,“谢先生言之有理,都是我们内部管理上的疏忽。索性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谢倾牧坐在主位上,低头把玩着左手手腕上的菩提珠,“冯董事长,谢某平生最不愿听到的就是‘索性’二字。”
冯董事长面色一僵,谢倾牧这个人他有所了解,一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令人寻思和致命一击的话,“谢先生,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