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她徒劳地解释,“因为他后面一小时练琴效率太低,所以我才只算了他一小时。” 段凯峰“嗯”了一声,没纠缠这件事,只是转过身往外走:“走吧,我去学校。”
他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像是刚刚洗过澡。经过一道走廊时,屋外的阳光洒过来,影子投射到她身上,她抬起手闻了闻,洗手液的味道也已经散去,只是那早已被清洗干净的黏腻感又涌上来。
形容狼狈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个而已。
“你是真的有训练吗?”她突然问道。
他回身,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然后答道:“我是真的有训练,不是特地送你,你不用感觉有负担。”
“暑假了还需要训练吗?”
“只是我一个人要加训而已,之前落后了太多。”
他给出的理由都很令人信服,甚至熨帖到让人无法拒绝。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大多幼稚、莽撞、自大,还有着令人反感的迷之自信,但这些缺点他看起来都没有。
他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他打球受伤的时候很多吗?
她其实不该对他有这么多好奇,但她对于现在的状况有些没办法处理。到目前为止,她好像一直都被他牵着走。
坐进车里之后,她挑起了一个话题试图拿回点主动权:“煜其说你之前受伤了?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啊?”
段凯峰似乎很意外她会问起这个:“就半年前,大一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
他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易礼诗反问道。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你那个时候那么……关心我,难道不是知道我受伤了吗?”
额……她要收回关于他“不迷之自信”的评价,果然是学体育的直男,在他眼里她估计爱他爱到癫狂。
易礼诗有些头疼,自觉再解释下去会越描越黑,所以放弃了挣扎:“是不是我承不承认,对你来讲都不重要?”
“嗯。”他点头,反正他知道是她。
她轻叹了一口气,又问:“你受伤的时候疼吗?”
“倒地的时候挺疼的,做完手术后还好。主要康复训练比较漫长,心理压力有点大。”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语气很轻描淡写,是一副看开的样子。渐渐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快瞟了她一眼,然后直视着前方,带着笑意轻声道:“幸好那时候有你。”
“凯峰。”
易礼诗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去掉了听起来比较生疏的姓,他有些恍惚,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见她说道:
“跟我睡一觉的话,你能把那些事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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