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终究只是在平衡了权利与欲望之下的点点调味剂,根本拿不上台面言语。
金绡帐内,美人散着云鬓,斜靠在床柱上,随着天子步入一阵冷风撩动绡帐,似画中踏着云岚的美人,声音翩然浮动。
“桑桑。”太子的声音浑厚有力,既有威严又让人感觉安心。
莫婕妤方才一直在干呕,面色不大好看,连忙拽住了绡帐,“陛下,莫要靠近,臣妾方才身子不适,唯恐容颜不洁污了陛下双眼。”
天子笑了,“朕不靠近便是。”
“陛下想要皇子还是公主?”尽管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
若他说想要皇子,或许有日她的位分会能与皇后比肩,若是公主,他能给自己的一切都是有限度的。
天子笑意凝固,半晌之后,他沉沉吐字,“朕的皇子已经够多了,朕不稀罕,给朕生个公主,她便是整个凤临最尊贵的女子。”
“好。”莫婕妤咬了咬唇,她不应该太贪心的。“但愿臣妾的肚子争气,能给陛下诞小公主。”
天子神色缓和,将满是粗茧的手伸进去,包裹住莫婕妤冰凉的小手,“好好养身子,桑桑的福气还在后头。”
莫婕妤脸一白,还是越显得柔弱。
她本是北凉人,即便生了皇子,论储位之争,太子已将她的念想扼杀。
“陛下,妾听闻北凉沦陷,担心家人安危,可否派人去打探消息?”
北凉沦陷,可直通凤临边城,边陲百姓苦不堪言,需要派遣朝堂上有声望的官员去镇压造势。
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顾岫。
可天子并不希望他太过出彩。
天子已年迈,表面看着硬朗,身上却又不少当年征战时落下的暗疾,到了冬日会变得格外畏寒。
可左右思量,前往北凉之人除了顾岫,旁的人只会惹人非议。
天子沉了脸,他想到顾岫母族旁亲,对他并不放心。
“此事朕会处理,桑桑莫要忧心。”
“嗯。”言讫,她翻了翻身,跪在床榻上给太子深深磕头,“妾,寝食难安,如今又怀了身子,担心会影响子嗣康健,请陛下务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天子拢了拢眉,已然不喜被逼迫,“是否怀胎儿,还需重新诊断。”
话音方消,一阵干呕从帐内传了出来。
天子揉了揉眉心,“爱妃先保重身体。”
莫婕妤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这些年得陛下盛宠,妾才能如鱼得水,怎敢还有旁的奢望。”
天子越烦闷,他站起身,如一棵参天大树伫立在屋子里。
“好生照顾自己,给朕生个可爱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