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她跑过去。
温遇脸上没戴面具,让她看见一个侧脸,只是光线模糊也看得不大清,再靠近一点,他就已经飞快地扣上了面具,然后语气如常道:“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阿澜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温遇说:“刚刚听见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好像是一只野兽跑过去了。”
“什么野兽?”阿澜有些担心,想起他们昨晚遇到一头野猪,温遇没防备,差点就受伤。
温遇走回来,“没看清,应该是野鸡一类的。”
见她面露担忧,就猜到她在想什么,道:“昨晚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有了。回去睡吧,放心,不会再出什么事。”
被他劝说几句,阿澜只能又回去了。
进小棚子之前,她回头往温遇之前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第二天阿澜很早就起来,出去后发现温遇又不在。
这次她没有惊慌,先径直走到昨晚留意的那个地方。
因为天色还早,又是在树林里,光线还有些暗,好些东西看不清,阿澜就弯腰仔细地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觉得不对,下意识要过来瞧一眼。
忽然,她目光凝住了。
有个地方的土颜色要深一些,再往上一看,有一片叶子上竟然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温遇他怎么了?
她没在那里多待,看清了就赶紧走开。
刚走到火堆边,温遇就回来了,手上拎着野物,看见阿澜,他微讶:“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阿澜说:“醒了,睡不着了。”
填饱了肚子再出发的时候,阿澜建议道:“我们往有人的地方走吧,若是附近有城镇,就进去看看,说不定能遇上厉害的大夫,能给你解毒。”
温遇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当初告诉她,头发白了是因为误食了有毒的东西。
他道:“没事,不必去冒险,这毒只不过让我白了头发,也没其他影响,不解也没关系的。”
阿澜没说话。
一阵沉默后,温遇问道:“阿澜,你想去哪里呢?”
阿澜一怔,眼底闪过些许茫然,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温遇嘴唇翕动,须臾之后,问她:“你还会……回去吗?”
阿澜脚步蓦地一顿,而后她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向前。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又问道:“温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温遇笑了一下,说:“我想我们上辈子,一定是认识的。”
不等阿澜有所回应,他又道:“你就当我是你哥哥吧,哥哥对妹妹好,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吗?”
“是啊。”温遇带着温柔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阿澜执拗,劝不过来,于是他们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走,两天后遇到了一个小镇。
问清了镇上最出名的大夫是谁,阿澜带着温遇过去。
大夫年纪已经很大了,远近的人都说他医术高超,很多人叫他神医。
他给温遇把了脉,然后沟壑纵横的脸上脸色就凝重起来,“的确是中毒了。”
他正想继续说,温遇就道:“我身上还有些异常,像是中毒引发的,大夫能不能先帮我看看?”
老大夫谨慎,立即就同意了。
温遇要脱衣服,阿澜不方便继续待着,只能先出去。
在外面焦心地等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老大夫却道:“不是什么致命的毒,我给开个药方就好。”
阿澜有些不信,明明之前老大夫脸色还那么凝重。
“之前是老夫看错了。”老大夫道。
阿澜只能闭嘴,过去拿药方。
两人离开的时候,老大夫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露出悲天悯人的目光。
“那位公子的病情不是不严重吗?师父叹什么气?”小学徒见状,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老大夫摇摇头,轻声道:“哪是不严重,是已经毒入肺腑,无药可解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那毒药的原因,那年轻人的身体很奇怪,外表没有异常,内里却在急速地衰败,怕是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