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大半夜,那灯火的方向始终未变,而我们已经筋疲力尽,韩文旭坦然笑道:“回吧,望山跑死马,如此这般那土灵还未寻到我们先倒下了。”
虽然我早盼望他说这句话,但真说出来还是感觉若有所失,忍不住问道:“不找了?”
他笑着摇摇头道:“不找了,人活着才最重要。”
我们根据月亮辨别南北,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步踏出不知什么时候竟来到一片街道。宽阔的街道两边,商人在售卖各种形形色色的商品,而那些商品很多是以往不曾见到过的。除了商品还有各种各样的服务、景色、表演我着急忙慌的寻找,可茫茫人海哪里有韩文旭的影子。
而出现在韩文旭眼前的则和我截然不同,在他眼前没有街道和人群,只有一条五米宽的土黄色台阶直通天宇。韩文旭不紧不慢的拾阶而上。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有些了然随即盘膝坐下,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端坐云端,四下看去除了身下的白云空无一物,而头上一个身高直通天地的老者在眼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那老者须皆白,庄严肃穆一开口声音响彻天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韩文旭依然呆住木讷的回道:“天地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老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已关其妙;常有欲,已观其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韩文旭并未回答,从见到老者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招惹的东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想早点离开于是起身回头,脚下再一次出现阶梯他依然慢悠悠地拾阶而下,见韩文旭不回那老人问道:“你为何不回?”
韩文旭:“道冲”
老者自言自语道:“我为何而活?”
韩文旭静思片刻道:“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身怀大能者当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后世开太平”
老者:“你为何而去。”
韩文旭身体一顿似乎想了很久:“我要去找一个人。”
那老者听后有些着急道:“我欲入红尘经人事历百劫”
韩文旭有气无力的回道:“红尘百丈深,易进难脱身,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不如远去!”
看着远去的韩文旭,老者凝视良久嘀咕了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老者大手一挥,韩文旭从阶梯下来走进了皇家别院。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举着酒杯迎着韩文旭走了过来,最震撼的是来人韩文旭认识,而且已故旧人。虽心中明白,但韩文旭还是忍不住和来人寒暄起来,两人就着饭菜谈论生活中的琐事,说话间那女子越靠越近,而韩文旭则不断往另一边挪动。
“难道哥哥不想吗?”那女子哀怨的说道。
韩文旭也流着泪摇头道:“荣华富贵是人的追求,佳人相伴也是。但你是假的,而且有个人需要我带他回家,至于这一切——”韩文旭指了指周围的锦绣花影道:“不过梦一场。”
只那么一刹那风停雨止,人也没了。韩文旭还盘坐在高台上韩文旭睁开眼对着高天山的老者道:“谢谢你为我造梦,但是梦就有醒的一天!”
“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梦呢?”
韩文旭一顿接着道:“人生也是一场梦,不过那场梦更真实。”
韩文旭说完起身对着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挥手转身离去,老者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突然他下了决定然后一头向韩文旭撞了过去。
韩文旭睁开眼,此时我正茫然的在沙漠中行走。他张开嘴喊我却没出声音。
那天上不知何时聚起来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度压低,一道弧形的闪电冲着韩文旭劈了下来,雷电在身边炸响震我也从梦幻中醒转过来。
只见一个头花白的高瘦老人以极快的度近前,他双手结印霎时间韩文旭被一口青色大钟罩住,但那看似牢固的大钟仅一个闪电就应声粉碎。此刻再看韩文旭已七窍流血面如白纸头凌乱。那老人不管不顾背起韩文旭就跑,没跑多远天上闪电再次劈来只听一声巨响老人被劈的瘫坐在地上。这时韩文旭悠悠睁开眼眼见雷电再次劈下,他一把抓住老人远远扔了出去。那老人也不含糊从怀里掏出一个龟壳掷向韩文旭。而这时云层再次压低霎时之间劈出无数雷电将韩文旭淹没在雷电里。明明是黑夜,明明乌云满天,虽然光线极尽变化但那短时间内能清晰的看到地上一粒粒的沙子。
乌云来到快去的也快见乌云散了我赶紧来到韩文旭身旁,那老人家看着韩文旭道:“他根基太浅道行太低,根本承受不住这散出来的力量。”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焦急的问是否有办法
老人叹息一声道:“身体残破了可以修复,可若灵魂都受不了!”
我不再犹豫将携带的银针以极快的度刺入他周身要穴,然后从百会穴开始一路封印下去,最后我双掌与对方相抵——我徐家世代行医,医术没传下来多少,却传下来两套法门,一套被称为“封魂劫指”用来封印对方的生命及灵魂,将对方的灵魂和生命消耗降到最低,介与熟睡和假死之间。另一套为“渡元真经”是将自身的生命力强行灌输给对方以此来激起对方的生命力。换做平日这两套法门是没什么用的,但对于生命垂危的人来说,这两套法门却有大用,至于能延缓多长时间就看对方消耗的度。
那老者见状也不犹豫双掌抵住韩文旭后心,传些真气希望有用。
两两套法门我极少用,尤其是这“渡元真经”自练成后从未用过,不多时即感觉浑身虚热,头晕眼花而且反胃呕吐。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在一处绿洲,没见到那日看到的老人家,却另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而韩文旭闭目盘坐着,他周身散着一层淡黄色的微光。
我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但清楚,当他再次醒来定是脱胎换骨了,就像鲤鱼越过龙门就不再是原来那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