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朵……”
“我也不瞒您,打我见她第一面儿就喜欢,后来也想过您和我爸妈可能会反对,我觉得与其将来大家都不开心不如就不要捅破窗户纸,但——”他叹口气,“十年了,我就喜欢上这一个,真的放不开,我真的……不想放开,外公,我喜欢她,喜欢到心都疼了。”
徐茂德听出他尾音里的哽咽,心颤了颤,外孙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沉稳有度内敛从容的一个优秀孩子,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见他这么……不安,这么……脆弱。
怒气和不满顷刻溃不成军,徐茂德声音缓了缓,“我没说不同意,我是问朵朵喜欢不喜欢你?”
“朵朵那么单纯,拿下她很容易。”
“混小子!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年纪小!”
“我不欺负她年纪小她哪能到我碗里来,”顾南淅不以为然,像是想到什么,语气又有些消沉,“就是朵朵家里人不太同意,觉得我们年纪差得多,又怕咱们家因为朵朵耳朵的问题欺负她,到时让他们家姑娘受委屈,叔叔阿姨给我打我几个电话了,还说过两天要来瑞士当面和我谈。”
徐茂德一听急了,事情不能这么发展啊,我外孙都快奔四了不能继续单下去了啊,赶忙说,“你跟朵朵哪不合适了,才大十来岁算什么啊,这年头不是流行那个什么老,老少配的!我看这年纪正合适。”
顾南淅被‘老少配’给雷的一脸血,嘴角抽了半天,无奈的说,“我才三十出头,哪儿老了。”
“朵朵才二十你怎么不说!”徐茂德没好气,又给他支招,“你跟朵朵说说,让她劝劝家里人,这都快过年了别来回跑了,等过年你跟朵朵回来咱们两人家约一块儿见个面吃个饭,把话说开,咱家又不是龙潭虎穴,现在也不是旧社会,谁还能欺负人家姑娘。”
“我爸妈……”
“你爸妈现在只想你能结婚就阿弥陀佛了!还有你爷爷奶奶那儿也不是问题,交给我,我去和他们说去,肯定不拖你后腿,你把朵朵给哄好了,其他都不用你操心!”
顾南淅终于心满意足,又在电话里含蓄的剖白了一番自己对颜朵的感情,在外公关于怎么哄妹子的‘谆谆教诲’中挂了电话。
颜朵全程围观,等他挂了电话,直接翻了个白眼。顾南淅看到,直接把人抓过来按进怀里,深吻下去。
他的唇温柔又嚣张,肆无忌惮的探入,掠夺她的口腔,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恣意的覆盖着她所有的感官和思维,让她忍不住发出低婉的轻吟,似催化剂,激的他更加用力的加深这个有些变了味道的亲吻。
最终,在擦枪走火前理智战胜了欲|望,顾南淅下巴抵着她的肩急促的喘息,下面硬得发胀,却不得不忍耐下去。
颜朵侧头看他一眼,空出的右手灵活的向下挪移,一点点,慢慢的靠近,滑过肩背,腰线,胯骨,然后在他侧身的配合下到了那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味道,顾南淅认真的用纸巾帮她擦手,心里的柔情蜜意在他的眼中旋转荡漾着几乎要溢出来。
颜朵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是第一次帮他了,但事后总会禁不住有点小别扭,耳朵扑棱着透着嫣红的可爱,顾南淅俯身含在嘴里吮了两口,又亲亲她的脸颊,滑下去,脖颈、锁骨,还想继续,却被毛衣挡住了去路。
颜朵推推他,“别闹了,你去开窗户透透气,米尔先生应该快回来了。”
今天亚利威·米尔到医院复诊做保守物理治疗,作为外人,颜朵不方面跟随,当然,也不想跟去。看着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在生死边缘垂死挣扎的感觉并不美好,那很糟糕。
顾南淅没有再纠缠,把纸巾扔进纸篓里,站起来去开了窗户。冷风瞬间侵袭,吹散了室内的异味同样带走了一部分的温暖。
颜朵到洗手间去洗了手,出来时窗户已经重新合上,顾南淅到里卧换了身衣服,他和颜朵被安排住在这间大套房里,两个房间一个小客厅,装修风格是古典的英伦风,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再过一周就是圣诞节,这个相当于中国新年的节日让这座城市处处洋溢着欢快的氛围,就连这座小小的庄园都被收拾的焕然一新。
颜朵跟在佣人身后在小花厅见到了从医院归来的亚利威·米尔。这是两人每天雷打不动的谈话时间,可以增进两人间的了解,对绘画创作很有帮助。当然,顾南淅不方便参加这个活动,他留在卧室处理工作。
米尔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他的礼仪依然完美到令人汗颜。这位老先生手执着青花瓷的水壶在向配套的杯子里斟茶,深棕色的液体自里面流出。
见颜朵到了,他放下水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等颜朵在圆桌的对面坐下才开口说,“这是中国普洱茶,刚才从医院回来路过茶店进去买了些,你喜欢喝这种茶吗?”
颜朵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有些涩的茶水通过舌尖触知着味蕾,她摇摇头,“我喜欢喝酸奶,草莓味的。”
亚利威·米尔笑起来,“只有孩子才喜欢喝酸奶,啊,抱歉,你确实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成年了,但我不喜欢苦的东西,我喜欢甜的,那会让人心情愉快。米尔先生,您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亚利威·米尔很喜欢她的这种直接,他厌恶别人的躲避,好像生病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一样,即使出自好意,也十分令人难堪。
“不太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身体,“大夫说我如果我能活一年,那将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