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皇后强自镇定,字字恳切地为自己辩解,“臣妾若用此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岂非太过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敬妃轻笑出声,“这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谁都认定了六阿哥并非龙裔,谁会再验?”
“臣妾冤枉!臣妾贵为皇后,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熹贵妃?”
端妃适时叹息:“是啊!您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你血口喷人!”皇后的嘴角微微发颤,早没了往日的端庄。
敬妃说得对,她就是铤而走险了。
甄嬛风光回宫产下双生子,皇帝对她那般珍视,不但六宫眼红,连皇后也不好受。最让她慌乱的是,曾经只要她一提纯元皇后,皇帝就会对她好上几分。可自从甄嬛回来后,连纯元这个杀手锏也渐渐地不大好使了。
女人的直觉让她明白,皇帝是对甄嬛动情了,就像他当初对纯元一样。
这让皇后嫉妒得发疯。皇帝爱上了纯元、爱上了甄嬛,却独独没有爱上她。纯元已经是死人了,可甄嬛每日都活生生地在她面前。
那就让甄嬛跟纯元一样去死好了。
皇后精心布置了今天这个局,她本以为,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大罪,只要一碗水就足以让甄嬛万劫不复。
可她没料到皇帝的态度,他不声不响地由着她一步步主导,却在最后时刻来一招釜底抽薪,让她再无招架之力。
皇后看明白的东西,甄嬛自然也看明白了,原来皇帝从一开始就是要为她做主。甄嬛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命人端来一碗清水,从弘曕的脚背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皇帝面前:“请皇上证明臣妾的清白。”
皇帝对上甄嬛,语气柔了几分:“嬛嬛,朕无半点疑心。”
甄嬛一再坚持,皇帝只得刺破手指,一滴血融入碗中,很快融为一体。
“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祺嫔见状,只得一口咬死:“即便六阿哥是皇上亲生,可熹贵妃与温实初有私,人证皆在,难道皇上也不闻不问吗?”
“谁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长姐!”话音刚落,玉娆快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赫然跟着莫言和允禧。
莫言一来,静白前头的那些谎言自然被一一拆穿了,祺嫔面如死灰。
双重生101
滴血验亲这场闹剧以祺嫔完败告终。
与上辈子一样,皇帝夺了皇后的后宫大权交由甄嬛,端妃敬妃协理;祺嫔打入冷宫;恬嫔、康常在罚俸六个月;斐雯、静白乱棍打死。
一切尘埃落定,众嫔妃也皆乏了,纷纷回宫去。玉婧忧心温实初会像前世一样,悄悄地跟在魂不守舍的温实初身后。
才走了一段路,温实初就发现了她:“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偏僻的小径上空无一人,玉婧的声音很轻:“玉婧只是担心大人。”
“微臣连累了贵妃,二小姐该陪着贵妃才是。”
“长姐自有皇上和玉娆开解,倒是大人平白受辱,玉婧心有不忍。”
温实初凄然一笑:“你不用劝我,我只觉得自己没用。当日救不了眉庄,今日又连累嬛妹妹清名。”
今日之事,他知道斐雯所言虽是诬赖之词,可起因也是在他。他与甄嬛之间清白不假,但眉庄死后他浑浑噩噩,甄嬛多次屏退左右劝解他,这才给了斐雯可趁之机。
“眉姐姐?”
“守护嬛妹妹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但是眉庄,她在这深宫里的每一份寂寞和执着,我都清晰地感同身受。可若不是嬛妹妹告诉我,我竟不知她等着我,就像多年里我等着嬛妹妹一样。”说话间温实初已泪流满面,“我守护着嬛妹妹,却叫眉庄抱憾终身;我思念着眉庄,又因此连累嬛妹妹。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就不该再做这个太医。”
明明是炎炎夏日,可他的身体发肤里散发出来的却是秋叶萧索的气息,神情极度萎靡。
“大人医术高明,怎么到了自身反不明白了?”玉婧不忍他这般颓丧,将实情告之于他,“大人还记得我向你要的七日失魂散吗?”
“长姐回了宫,这药也用不上了。我想放着也是可惜,就把它给了眉姐姐。”
“什么?你是说眉庄……”
第二日,温实初上书辞官,皇帝犹豫再三,终是允了。
而此刻,玉婧已经到了果亲王府。
允礼在信里并未告知她,又嘱咐阿晋守口如瓶,直至今日她才知道允礼此行是九死一生。丧信传回来时他命悬一线,不过是让她担忧才强撑着写了信回来。
“青青,我没有食言。”半靠在床上允礼面色苍白如雪,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意,吃力地伸出一只手为玉婧拭泪
“不许再离开我。”玉婧轻托住他的手,眼中晶莹一片。
允礼轻柔而郑重地点头:“我再不离开你。”
阿晋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名内监:“王爷,内务府的公公来了。”
那太监本就一脸喜气,见玉婧也在,笑容愈发灿烂:“奴才奉皇上的旨意,来与王爷商议娶福晋事宜。”
玉婧听得这话耳垂已经红了,允礼拉住她的手,扬眉得意:“多谢皇兄恩典。”
向来不肯娶妻的果亲王要成婚了,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固执守旧的官员“直谏不讳”:“甄氏乃汉军旗女子,其父亦不过区区四品典仪,如何堪当亲王嫡福晋之位?”
允礼有些不悦:“我倾慕二小姐已久,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