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是性变态,他的犯罪一般都伴随着性行为。
但他第一次犯案,赵明明身上并没有任何侵犯的痕迹。
她被杀,更像是……灭口。
——
初秋的季节,东北已经很冷了。
赵明明家这边,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事发的时候她跟她奶奶住在这里。
如今这一片都已经没有人住了,墙壁上用红漆印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拆】字。
但还没有拆,就这么荒着,杂草丛生。
杭攸宁拿了块砖头,把门锁砸开了,走进了屋里。
大部分东西都搬空了,只剩下一些家具长期摆放留下的印记,床是土炕,赵明明跟她奶奶夜里应该是一起住在这里的。
杭攸宁不顾脏,她躺了上去。
她在想象赵明明,听说她父母都去世了,之前在苏联留学过,她的芭蕾就是母亲教的。
但是她跟一般练芭蕾的女孩长得不像。
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大多女孩子瘦弱又单薄,练舞蹈的,尤其轻盈而纤长。
可赵明明,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非常丰满,张淑芬就念叨过:“你们学校领舞那女孩,那俩玩意儿也太大了,家长不管啊?”
杭雅菲不耐烦:“你管人家干什么!”
“我管她干嘛!又不是我闺女!”张淑芬话里有话道:“女孩长那样,招人惦记。”
赵明明身上,是有一些风言风语的,她的衬衫胸前永远鼓囊囊的,从同班男生到叔叔大爷,都忍不住去瞟,她从来不生气,反而是银铃般的笑,叉着小腰问:“张叔,你钻我怀里看呗?”
男人叫她“骚货”,女人叫她“破鞋”。
杭攸宁那时候太小了,她只记得这个姐姐很漂亮,身上香香的。
那时候赵明明来找许野,许野总是爱答不理的,赵明明拉着他自行车不让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许野,到你家玩会儿呗!”
许野提着杭攸宁的后领把她提上车,冷冰冰道:“坐不下,我得送我妹妹回家!”
赵明明也不生气,趴在杭攸宁耳边问:“你要是自己走回家啊!姐就给你吃个糖球!”
杭攸宁刚想说好呀好呀!腰上就被许野狠狠拧了一把。
许野拧人可太疼了,她只能眼泪汪汪地说:“姐姐,我不爱吃糖球。”
想起这些事,杭攸宁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又很快消失。
她为什么会喜欢缠着许野呢?
许野看起来并不喜欢她,或者说许野那时候就不喜欢女孩子,他满脑子都是疯玩疯跑。
许野唯一跟别人不一样的点,就是他打架很厉害,他为杭雅菲打过架。
她是为了跟杭雅菲争?
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危险,需要这样一个男孩来保护自己?
杭攸宁想不明白。
但再不明白,也得吃东西,也得睡觉。
她本来想睡火车站,那里总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打地铺,但是意外发现这里也能过夜。
她把这个阴森森的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其间找到了一个空了的饼干盒、用完的雪花膏瓶子、半盒火柴、毛衣针……
她在火车上买的东西还没吃完,本来想着对付一口晚饭得了。
却忘了,人还得喝水。
这里自来水早就断了,倒是有河水,但是没有锅,没有水壶,没有一切能烧水的东西。
喝河水肯定肚子疼!
杭攸宁渴得难受,想了许久,最后抬头看到了屋顶。
那是老式的屋顶,瓦片的缝隙中,荒草丛生……瓦片?
杭攸宁一跃而上,跳到了屋顶,大概因为附近都是平房,视野倒是广阔,能看见远处层层的厂房、楼宇、【欢度中秋】的霓虹灯亮着。
才八月,就欢度中秋了么?杭攸宁一边想,一边在屋顶上摸索,终于她摸到了一片松动的瓦片。
她把瓦片和饼干罐都在河里冲干净,用几块石头搭了一个简单的灶,生了火,开始在瓦片上烧水。
烧好的水倒在饼干罐里,每次只能烧一点点,她折腾了很久,才有半罐水。
她还用毛衣针串了火车上买的大饼,在火上烤了一下,香味很快就冒出来了。
她还在火车上买了半只烧鸡,没有多少肉,早吃完了,可是包装袋连同鸡骨头没有扔,还剩下一些咸滋滋的油脂。
她蘸着油脂,慢慢吃完了那个烧饼。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离开张淑芬,她以为会特别惨,实际上好像也很惨。
住的是死过人的屋子,没水没电,喝的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