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也恨极了傅斌昨日送东西的行为?,本来?她也看过?了,林映雪为?了婚礼准备的东西很是简单,绝对越不过?林宝珍,但是一夜之间?颠倒了,二小姐是风光出嫁,她嫡亲的女儿反而是被狠狠压了一头。
汪氏恨林映雪的风光压过?自己?的女儿,更恨现在林宝珍还哭哭啼啼,等?会这样下去,当真是要被人笑话了!
汪氏说道:“她不过?是记在我名下的,到时候成亲的时候,要二拜高堂还是尴尬的,到时候坐在堂上的,一边是身份尴尬的温氏,一边是还在坐牢临时被放出来?的傅夫人。”
“可是,光是傅斌此人就压得过?所?有的风光。”林宝珍说道,“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么好的婚事落在她头上。”
汪氏叹了一口气:“本来?你是要嫁给傅嘉泽的,是你把这门亲事推在外面。你自己?都不愿意嫁,现在又做什么盯着傅嘉泽要娶谁。”
“可是我不知道他有一个九千岁的舅舅。我只是不想让林映雪嫁给傅嘉泽。”
“宝珍,你都多大了。”汪氏的神?色已经有些疲倦,捏了捏眉心?:“你不是孩子了,傅嘉泽是你不要的人,你不能?去管他要娶谁。而且你自己?也做过?了预知梦,知道他不举,你又在意什么呢?还有林映雪,她已经嫁人了,你有预知梦,你还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你的日子肯定比她过?得好,不必总是看着她。”
林宝珍心?想,她也不知道傅嘉泽举不举,傅嘉泽如果?不外放,是不是也代表不会早死?一想到不会早死,她就心?中不甘,实际的情?况与她梦中相差太多了。
汪氏继续说道:“她就是要嫁给傅嘉泽,你就是要嫁给魏武侯,宝珍,你必须调整好心?态,仔细把妆完成,若不然我可知道,你到时候可才是真的笑话,你想让侯爷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一张苦瓜脸吗?还有两?刻钟侯爷就要进门了,宝珍,你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
吹打声已经隐隐可闻,林宝珍这才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娘,我感觉今日里的妆容不好看,能?不能?再补救。”
“这才对,怪,你眼下的青色有点?重。”汪氏说道,“我等?会让人再往你眼下扑点?粉,你笑起来?好看,宝珍,侯爷揭开?你盖头的时候,你一定要多笑。”
林宝珍对着镜子笑了起来?,不过?怎么都带着一点?苦相。
汪氏也不着急,反正只有在喝完了交杯酒之后,谢渊才会掀起盖头。
十月十五这一日注定是热闹的,林家嫁两?女,长女嫁给年近四十,儿子都比新娘大一些的魏武侯谢渊;次女嫁给商户养子傅嘉泽。
今日里天气晴好,一大清早,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就有人跑到林府的宅院门口凑热闹。
按道理京城的人只会关注第一件婚事,而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更多的人注意到第二件婚事上。
傅嘉泽的舅舅是有九千岁之称的傅斌,母亲傅蘅其名不显,但是若说起她所?开?的两?个商行可以说是颇有名气,这两?家开?遍了大江南北的商行,本来?无人知晓他们的主人,因为?田由良状告傅蘅之事而彻底扬名。
最重要的是,傅嘉泽的文章是送到了翰林院,那一日的重压反而成就了傅嘉泽最好的成绩。
那篇制式八股文,念起来?有一种独到的韵律美,是傅嘉泽所?做文章之最。只要是个学过?八股文的读书人,都得承认这文章做得好。而且是在御书房里所?做,帝后亲自出题,在帝王与帝后的眼皮子底下一挥而就,这种情?况下有谁能?舞弊?
原本只是认为?是清贫书生的傅嘉泽,一跃之间?成了人中龙凤。
他家财万贯、有权势滔天背景,自己?还有才学在身,等?到春闱之日,定然可以榜上有名。
这般的如意快婿,与有福星之称的林宝珍失之交臂,现在竟是落在了“嫡出”二小姐身上。
众人不由得艳羡起来?林二小姐,还有好事者特地来?看迎娶的仪式,就是想要知道林怿的表情?。
两?只迎亲队伍,一个从城南出发,一个从城北,此时汇集在林府门口。
百姓们在队伍过?来?的时候,让开?了位置,不由得对比起两?只迎亲队伍来?。
谢渊本来?是春风得意,在见到了傅嘉泽的一瞬间?,脸都绿了。
他所?迎娶的是大小姐,本来?是可以和傅嘉泽错开?一个时辰,但是当时傅嘉泽的身世尚未爆出,他想让世人觉得林宝珍所?嫁的人更好,特地故作大方说道:
“提亲是一日,选定成亲的日子也是一日,宝儿和她妹妹现在两?人都是嫡女,所?谓是好事成双,要我看也不必一前一后迎娶,直接一起吧。”
现在好了,对比的效果?堪称是惨烈。
其实魏武侯府对这婚事看重到了极点?,整个侯府都翻修了一遍,迎亲的队伍也是花了大价钱,算是用心?到了极点?,但是魏武侯的所?有用心?,在傅嘉泽这边都不够看。
首先?傅嘉泽一改过?去的低调,穿金戴玉,所?穿的衣料是一段缂丝一段金的缂丝,身下是通体雪白的马,就连马所?披的红绸,都用金线镶边。
魏武侯不如傅嘉泽年轻,不如傅嘉泽俊美,唯一强过?傅嘉泽的是身下马匹,乃是汗血宝马。
但是一匹汗血宝马,其余的迎亲队伍里马匹的颜色斑驳,迎亲的其他人穿着的是小厮服。而傅嘉泽则不然,带着一水的锦衣卫,还牵着一模一样的雪白高头大马,气势上也压过?了魏武侯。
锦衣卫的出现,让百姓们不敢高声议论,等?到看到穿着千户衣服的秦远霆分发喜钱,他们才一拥而上。
这可是锦衣卫千户亲手发的喜钱?!所?以百姓们都拥着傅嘉泽这边,等?到领到了仔细揣入到怀中,才会顺手去拿魏武侯府的喜钱。
两?厢对比,让魏武侯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抽肿了,表情?多少有些难看。
傅嘉泽翻身下马,“侯爷。”
谢渊定了定神?也翻身下马,对着傅嘉泽拱手:“请。”
在人群之中,谢景之的容貌憔悴,按道理他应该是在侯府待客,只是一想到若是自己?一直待在侯府,就连林映雪嫁人的时候都见不着,他就偷偷溜了出来?,就站在林府门口。
两?位新郎官一起叩门,而此时嬷嬷也搀扶两?个新娘子从宅院里走到正门处。
林怿在看到了林映雪的时候,一瞬间?有些失神?,这般盛装的林映雪,难免让他想到了当年的温蕙。
温蕙的那一身嫁衣确实不如林映雪的这身嫁衣华贵,但是脸上的笑容要比现在的林映雪还要更盛三?分。
那时候自己?与温蕙已经定情?,只剩下没有拜堂了,而现在的林映雪与傅嘉泽尚未定情?,林映雪有期盼羞涩也有一丝的害怕。
当年的温蕙是不怕的,她是期盼与他成亲的,只是两?人的拜堂却是假的。
林怿觉得自己?或许是老了,又或者是林府之中有太多关于温蕙的回忆,他闭门思过?,思的总是那个毫不留情?离开?的女子。
一会儿是初见时候,她手捧桃花,仰头看着他笑,微风之中金色纱衣浮动,宛若是最美的梦境;一会儿是她跪在四皇子面前,决绝地说出那些断情?话,令他心?如刀绞;一会儿是她再次穿着金色纱衣,手中捧着放妾书,笑着离开?。
汪氏见着林怿一直看林映雪,上前一步拧了丈夫的手臂,把林怿拧得回了神?,紧接着又到了女儿身边,挡住了女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