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行功完毕,缓缓站起身,进入房里换了套装束。
但见:头戴混元巾,身穿兰绒道袍,脚穿云头鞋。为防风雪,又戴了一顶斗笠子,披一件紫貂禅衣,手持孝竹制成的手杖,上面悬了个黄皮葫芦。
整幅扮相,飘逸出尘中透着尊贵之气,凛然不可侵犯。
“走吧。”
换完装束,贾敬交代监院一声,便持手杖,缓步出了玄真观。沿着山道石阶下山,来到半山亭,翻身骑上贾蓉的那匹赤兔马,策马往神京城而去。
贾蓉骑着乌骓马,紧紧跟着贾敬身边,与众小厮宛如众星拱月,簇拥着宁国府真正的主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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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宁荣坊。
从金光门入城,一路骑马不停,踏着飞琼溅玉,直往宁荣坊而去。
进入宁荣坊,宁荣两府的奴仆及贾族族人,瞧见骑在赤兔马上的道人,登时吃了一惊,纷纷行大礼。
“宁府太爷下山啦,宁府太爷下山啦……”
就这样,迎着无数敬畏的目光,贾敬面色如常,在宁国府门前下马,整了整道袍,缓步进入府里。
“太爷,太爷……”
一路上,无论奴仆小子,还是仆妇丫头,全都行大礼。
就这样,贾敬直入宁安堂,在耳房里见到了贾珍。
瞧见贾珍的一刹那,饶是贾敬是个出家人,仍是不禁心里一颤。
此时,贾珍服了王济仁的药,身上烧热下去许多,昏睡了一会子,渐渐有了几分精神,能够睁开眼了。
“儿媳给老爷请安。”
贾敬进入耳房,尤氏连忙行礼。贾珍听了动静,渐渐睁开眼,瞧见一个熟悉的道人扮相,眼里流露出紧张,就欲撑着身体坐起来,口中呼道:“老爷,您怎么下山了?都怪儿子不孝,惊动了您老人家。”
“你身子不大好,快躺下罢。”贾敬走来,进入拔步床里,安抚贾珍躺下,又坐在床前矮凳上,给贾珍把脉。
俗话说:医道不分家。
贾敬烧丹练道,对脉诊和医药也十分熟悉,只听了听脉,便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无奈叹了口气。
“你身子亏得太厉害了,肾为先天之本,又是心脉之主。原就告诉你要节制,不要太贪房事。你却不听。如今被寒风一激,寒毒游走五脏六腑,身体里的病气肆虐,全都造反了。”
();() 贾珍哭腔道:“是儿子不孝,让老爷您担心了。”
“快别这么说。”贾敬摇头,又吩咐道:“把王大夫的方子拿来。”
“是。”贾蓉应了,连忙呈上一张药方。
贾敬拿着药方端详,沉吟点头:“没什么新意,都是中规中矩,治疗风寒热病的方子。你且把‘广木香’少一钱,‘老川芎’添二钱……”
贾敬口述面命,改了一下王济仁的方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盒子,小心翼翼打开,里面安静的放着三个朱红丹丸,有浓郁的药香味弥漫出来。
“这是我与众道友合炼而成的‘九曲回阳丹’。得知你发病的原因,我便携带了过来。”
贾敬把‘九曲回阳丹’捏起来,以清水送入贾珍口腔里,然后咕咚一声,贾珍喉头滑动,咽了下去。
这一幕,只把贾蓉吓得不轻。
丹药?
贾珍都这样了,你还给他吃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