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杀不死的鸡?长歌愕然的看向那只跳到灶台上的鸡,脖子上有明显的伤口,还有鲜血流出,可是是依然神气活现的瞪视着林决。
“你不会杀鸡?”长歌终于想起来问这一句。
林决咬咬唇,委屈的说道,“我知道要在脖子上划一条口。”
林氏扒开脸上被那只鸡抓飞的菜叶,这才从灶后面站起来说,“我们家没有吃过鸡,阿决没有杀过。”
看看林决狠狈的样子,长歌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清咳一声,拿过林决手里的刀,“我来杀,你们俩出去洗个脸,清理清理吧。”
“哦!”林决应了一声,拉着林氏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半信半疑的看她。
等二人走出去之后,长歌才手一伸一抓,那鸡便被吸到手中,熟练的倒提着鸡,在脖子上又划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按住那对翅膀,鸡扑腾了两下,等鲜血流尽,便不再动了。长歌满意的拍拍那鸡的脑袋,“我就说嘛,哪有杀不死的鸡。”
揭开锅盖,水已经是烧开了的,舀了水在盆里,将鸡整个放了进去,来回翻了几下,便蹲下身来要拔鸡毛。
袖子太长了有些不方便,长歌低头看了两眼,刚要站起身来,一个人走到了身边,“我帮你把衣袖挽起来吧?”
是秦子期,他拉高了衣裳,蹲到她身边。
长歌顿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去,“有劳了。”
纤细的手指搭上她的衣袖,人体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他专注的挽着她的衣袖,似乎在做着什么伟大的工程。
“你的衣服,很薄。”最后,他低声道。
“没事,习惯了。”长歌很快的扭过头,提起那只鸡,拔起鸡毛来。
秦子期蹲在旁边,鼻端有着那人的气息,慢慢的绽开了笑颜,这样,真好!
“你的头发很黑!”视线移到她的发丝上,长久以来的担忧也终于放下。
“对啊!”刚刚进来的林决接口道,“你不知道我刚看见她的时候,头发都是白的,像个老太婆,幸好后来喝了我的药,就变好了。”一边拉起他,“秦公子,你去外面坐吧,这里脏。”
秦子期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又看看长歌的头发,才回道,“那林公子的药还真灵!”眉头微微皱起,如果不是她自己恢复的,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武功真的彻底废了。心里有些痛,有些酸,对她这样的人来讲,失了武功,该意味着比死还痛苦。
又或许,她其实真的当自己已经死了吧!
林决拉着他坐到屋外,又添了一回水,“秦公子你先坐着,我去做饭啊。”
林决进了厨房,很快的就把长歌赶出来了,只说厨房是男人的天下。长歌很是不以为然,没提醒他刚刚是谁在大呼小叫的喊她这个女人进来。
林氏进了厨房帮忙,林春又带着林双去借碗去了,只留下长歌,秦子期和林源三人在院里。
长歌倚在台阶边的柱子上,抬头看着,天空很蓝,偶尔有淡淡云彩飘过,“你怎么会到这里?”
秦子期仰头看她,“我是有事从这里经过。”
长歌轻笑,“是吗?”果然,是皇家的人,有几句话是真,有几句话是假?
看到她脸上的神情,秦子期惶然的站起身来,“我不是……你不要生气。”
长歌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没有生气。”
秦子期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到她身边,“是飞鹤收到消息,方家的三小姐要对付一个叫常歌的人,因为这个名字跟你的很像,所以四姐叫人告诉了我,我,我只是想来确定一下是不是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不想打扰你的,我本来都要走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又多了负担。”
长歌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你不要生我的气!”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没有生气。”长歌睁开眼来,静静的看着他,这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这么近的看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眼中,自己的影子,“对不起,错怪你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是他多少次在梦里细细描绘过的,对他说话的语气,是对他说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他摇着头,脸上却绽开了绝美的笑容。
结亲
又是一夜过去了,长歌眨了眨酸涩的双眼,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以她的武功修为,一夜不睡,并不会觉得疲倦,只是,这样活着,还有多少日日夜夜?生命,真的有些漫长!
天还没有大亮,已经听见外面有走动的声音,长歌当然知道,那是林决已经在忙活了。
披了外衣,她推开门出去,人睡不着的时候,躺在床上更是难熬。
林决正在做饭,麻利的把米下了锅,盖上锅盖,又转回灶后去加柴,火旺旺的烧起来了,又小跑着去洗菜切菜,中间偶尔去加个火,虽然忙得风风火火的,却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长歌站在门外,看着,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影像在慢慢跳动,并渐渐清晰。以前,她也曾为贪吃的那人这样忙活过。
林决一眼瞥到了她,有些诧异,“常歌,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以往不三催四请绝不肯从那间小屋子里迈出脚来的人,居然今天一反常态自个儿就出来了。
长歌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睡不着了。”
林决看了看她,有些了然的笑,“是不是饿了?”随手端起刚刚蒸熟的鱼干,走过去,像以往喂弟弟妹妹一样抓起一条就往她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