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谙置之一笑,捧起电脑准备回自己那边:“这周加班无底洞,我还是先心疼自己吧。”
回办公室放下东西,岑谙打算到餐厅打包一份饭上来应付,临走前先戳开短信想把人控诉一番,结果应筵的回复随之赶到: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多了一撮人买车,一个空位都没留下。
岑谙脑子灵光,摁灭手机要下楼,都到门边了,又折返抄了本文件。
应筵的车还是停在那个位置,岑谙矜持地站在大堂门内侧,热夏怪日光毒辣,冷冬怪北风严寒,作为老板特助毫无招待合作方的自觉,隔远冲人喊:“不是说没车位吗?”
风将应筵的衣摆扬起,他踏上台阶,左手拎着公事包和保温袋,让人摸不清是来谈生意还是打着谈生意的幌子来谈情追爱:“不这么说哪能让你下来接我。”
岑谙总感觉这人得寸进尺,避开前台的打探目光戳亮电梯按钮:“严哥说跟你约的两点啊,怎么这么早过来。”
“我又没给他做饭,总不能约他十二点。”应筵理所当然,踏进电梯后觑了眼岑谙怀中的文件,“《第四季度工作总规划》,严总不会真的刚开完会放人吧。”
岑谙道:“不,我随便拿点东西占手,防备合作方毛手毛脚。”
应筵右手全程插在兜里,他为自己伸冤:“我规矩得很。”
电梯直达大厦顶层,应筵记得会客室楼层没那么高,他心中有数,明面上却揣着糊涂:“不去会客室了?”
岑谙推开办公室的门,将装样子的文件往桌上一撂,撑着桌沿儿坐上去:“二度合作了,给应先生提高一下待遇。”
进门之前应筵扫到墙上的金属门牌写着“助理办公室”,他合上门,款步走至人家的助理跟前:“都在合作方面前坐没坐相了,能别喊这么生疏么。”
岑谙拿鞋尖儿踢了下应筵的膝盖,暗示效果极弱地阻止对方再靠近:“对面就是严总的办公室,让上司听见我直呼合作方全名,要克扣我工资以示警告的。”
办公桌阻碍了步伐,应筵停下来,双手撑在岑谙身侧:“那还算什么提高待遇。”
岑谙看着应筵空荡荡的领口:“那你看看这个算不算。”
指腹捻过光滑面料,他放缓动作解开自己的领带结:“上次你开口问我借领带,这次我可以主动给你。”
一双处处结着薄茧的手,应筵记得在谈判桌上与它交握的感觉,而更久远的,它们为他宽衣解带,为他抚过经络,全构成他常年来千篇一律的春梦。
领带从岑谙颈间抽出,应筵如看一条惩罚他的长鞭,明明他近来没做什么错事,可还是下意识地去反省。
岑谙把领带往应筵脖子上一搭,拽着垂下的两端逼得对方为他低,气息因他紊乱,眼睫因他轻颤,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因他而紧张。
他施与应筵压力,强迫对方忍耐,直到a1pha情难自抑要越界,岑谙手一松,才不让人痛快:“犯规了,自己系。”
第62章
颈间失去束缚力,应筵却不觉有多松快,他意识到被捉弄,按着桌子把人困在自己围起的一亩三分地,不曾现岑谙原来这么懂得吊人胃口:“我犯什么规了?我碰都没碰你。”
“你还想碰我?你还说你没有企图。”岑谙进退维谷,寻不到路逃跑,只能寄希望于身前这堵高墙,“走开。”
说什么提高待遇,上次好歹给开空调叫外卖拧矿泉水,这次竟然颐指气使,对他这位合作伙伴的前后态度简直判若云泥,应筵用鞋尖抵住桌角未挪开半分,稍稍前倾搭住岑谙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扣,力气不大,给了对方挣开的余地,省得被控诉a1pha仗着自身体力优势欺压手无寸铁的beta。
“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吼你是么,爱看我俯称臣,偷笑我如履薄冰。”应筵磨着岑谙的肩窝低声,怀中人太纤瘦,他总觉抱不够,“岑谙,不要再推开我了。”
岑谙被蹭得很痒,以前他想不通岑愉的黏人的性子随谁,现在深有体会,他无奈道:“我动都没动。”
办公室没拉窗帘,应筵直视着外面并不刺眼的自然光,说:“这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雪?”
话锋转变突然,岑谙却知应筵盼的是记事本末页的约定,暗自提笔回应是一码事,被人直白说出来又是另一码事,岑谙悄悄捏拳,抵在应筵胸膛上轻轻一推,跳到地上去解保温袋:“不清楚,自己看天气预报。”
吃过饭,岑谙窝到办公桌前继续忙活,桌面堆的几摞文件如山,几乎要遮挡住应筵投往他的视线。
说不清谁更像助理,应筵给他换墨囊、续咖啡,眼瞅着还剩一个钟头就到两点,他抓住椅子扶手稍稍使力一转,迫使岑谙转向他:“不用休息吗?”
岑谙自年少时就习惯了这种忙忙碌碌的日子,并不觉得工作会让他喘不过气,猝然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他凝神看了应筵片刻,说:“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