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站起身来,绕了几圈又直直停在他面前,弯下腰,与他隔了面对面的距离,“你真的是,无动于衷。”
这样的无动于衷,不仅仅在面对负面舆论时的坦然和无谓,往前追溯,可追溯到他将地下器官贩卖中心交给一匹恶狼,而恶狼已经将地下城的生态搅得天翻地覆。
外面有多少人认为这些是陈应的授意,未来就有多少人会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
“陈应,你在走上一条死路。”
许川自觉对陈应的了解突破了陈应与一般人类的界限,但唯独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时昊应当拥有最大的发展空间、资源和权力,我不会干涉他的任何行为。”陈应最终还是说出口,只是说得隐晦,面前的人不会完全懂得。
“为什么啊?”
“他对我有用处。”陈应无法深入解释,只能干巴巴说出这么几个字。
幸好,许川不是那种非要刨根问底的人,他深吸了口气,“必须是他,不能是别人吗?”
“是的。”
因为只有他,脱离了原本的剧情线,在系统的掌控范围之外。他也绝不会背叛陈应,改投到时砚清的阵营。
不讲他的能力和野心,单凭这些,他就有足够的资格成为陈应手下最强的利刃。
“但你会被他害死。”许川的无奈和悲凉浓重到几乎要溢出来。
汹涌民愤的背后是触底反弹,是大厦将倾。许川不觉得陈应在做什么独霸天下的美梦,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许川有一种感觉,陈应非常清醒又冷静地任由一切将他自己拽向深渊。
而他连挣扎都没有。
陈应没作声,抬手,摸了摸他因为越发急切而微红潮湿的眼角,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垂。在他们屈指可数的身体接触里,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亲近。
许川好像微不可查抖了一下。
陈应很柔和地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别担心。”
……
“可你……”真的完全不考虑后果吗?许川想这样说,但又觉得说再多也是徒劳。
“陈应,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不要妄图我会跟你一起死。”许川说得很艰难,“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嗯。”
“我知道。”
上床
听到陈应如此直接又平静的回复,许川反而瞬间低落了下来。
他用微微泛红的双眼直视陈应,“所以,你眼中我是到底个什么样的人?”
陈应说,“我眼中的你当然是你自己。”
“对”,许川深呼吸,“所以你完全不在乎我可能会跑路、背叛、或者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