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没有开口,面前的人聪明到不需要他开口。
“或许是有一些,有一些喜欢。但太少了,少到对于你是那么的,无足轻重。”许川说。
勾引
陈应反思,觉得自己得换个策略。
他本来没想做得这么绝,因为杀人得偿命。退一万步来说,他们毕竟将他从福利院带出,给予他一个独一无二的容身之处,不用再与其他人争抢那一点可怜的资源。但后来他发现,那俩人只是需要一个名为小孩的东西,以缩短他们和正常家庭的差距。
可以兼职出气筒,血包,和一切满足人类恶念的东西。
因为不是自己所生养,所以没有丝毫感情。他们又是第一次拥有权利,面对小孩这样的弱势群体,尝到甜头后便得寸进尺。
少管所的日子并不好过,恶劣的环境会滋生相当多的灵感,陈应用一年时间想了十几个计划,又一个一个从自己的脑内备忘录中删掉,只剩最后的一个。
他的母亲爱玩,麻将扑克样样不落。他的父亲酗酒,大男子主义膨胀到一点就炸。
摧毁两个人一个家庭的东西有哪些?
网贷,赌博,贫穷,暴力,第三者。
他的母亲不知从各种渠道接触了赌博,杀红了眼输光了钱,又不知从各种渠道接触了网贷,连人带房一起抵押了出去,越输越多,窟窿越来越大。
他的父亲不知从哪里认识了别的女人,开始了一段新恋爱。那女人丰腴柔美,比家里的那位不知好了多少倍,尽管一直在冲他要钱,但她花得他怎么就花不得,还有没有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在这样的情境里,家中的尖锐物品慢慢移动到触手可及的位置,电视剧里放着的是暴力的复仇爽剧,插播家庭伦理的憋屈片段。
布景变得愈发暗淡,窗帘上的灰积了一层又一层。过期的药品被换了新的包装后,重新放进医疗箱。不知哪里传来的装修声音每到凌晨准时响起,即使将这条街全都臭骂一通,也没人承认是谁发出的声响。
于是暴力行为愈发频繁,直到彻底爆发。
事发当晚,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用了同事的手机。
是陌生号码。
如果是父亲接起,那么这通电话便是信用卡的催债威胁,如果是母亲接起,这通电话便是小三的骑脸挑衅。
这样的小小手段并不是第一次,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去谋划并等待任何事情的发生。
于是雨夜,一户人家,男人女人持双刀对砍,均命丧当场。
警察问起,和他有关吗?
陈应坐在询问椅上,用置身事外的神情骗过所有人,包括系统。
和他没有关系,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
陈应一直奉行这样的处事准则,徐徐图之,不留痕迹,潜移默化,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