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错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陈应最在乎这个。所以他实话实说,“一开始是在乎的,现在也还好。”
“为什么?”许川追问。
因为他是陈应剧情动荡的开关,当然非常在乎他是否忠诚,是否欺骗,是否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互相接近。
而不是因为两个人的合拍或者彼此吸引。
但后来就不是非常关注了,相处时间变多,两人间的默契也有,想法也合,就很难再顾得上那些。
但这话听在许川的耳朵里,含义完全相反。一开始他还算在乎两人的关系,到后来是平静了,麻木了,还是看透了?
“不要非刨根问底一个结论,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刚对我说过。”陈应将这个话题轻轻放下,用他曾说过的话来回击道。
傅俞臣如愿在二十小时之后醒来,身边是憔悴的时砚清和躁动不安的丁守决。在视野逐渐变亮,身影愈发清晰后,傅俞臣沙哑着开口,“钟笙还活着吗?”
“我们也不太清楚,监控显示他被机器人守卫拖走,目前还不知道下落。”时砚清握紧他的手,有些迟疑地回复。
“给我看一眼。”傅俞臣半直起身子,接过丁守决递过来的光脑,上面是主脑传输来的监控视频。傅俞臣眉头紧皱,作为当事人的他隐约察觉这次的暗杀并非小打小闹,但上帝视角更直观的表明,那些人真要致他于死地。
若不是钟笙,他现在已经死透。
丁守决在一边嚷嚷,“依我看啊,就是陈应干的。地下城有这个实力和意图的不就是他吗?”
将视频关闭,傅俞臣被丁守决吵的头疼,一个眼神闭上他躁动不安的嘴,“消息封锁了吗?”
时砚清摇头,“封锁不了,救你的那个人带你穿越大半个b区,一路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不多,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传开就刹不住。”
“舆论呢?”傅俞臣神色未变,继续问道。
“我做了些公关处理,没有到不可控的地步。”时砚清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丁守决认准了陈应是罪魁祸首,一怒之下的他开始了对医疗系统的反制措施,切断了对医疗器械制作方的货源供应,并开始将佣兵联盟的会员拉入商业黑名单。
时砚清劝不住,那毕竟是商贸巨擘的事,他们只是联合,不是从属。
“不是他。”傅俞臣做出了和时砚清相同的判断。
“为什么啊?”接连被其他人否定,丁守决也急了,大声质问,“不仅仅是我,暗网上的多少人认定是他,人家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们倒是看一眼啊!”
说完又觉得不能这样讲,傅时两人的思考量怎么能和按网上的分析帖相提并论,“你们都这样说,是因为你们私下达成了我不知道的交易和合作吗?不然凭什么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啊!”
其实并没有,只是下意识的念头,没有任何依据。
“他不会疯到用这样兴师动众的方式来要我的命。”傅俞臣只是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一般傅俞臣这样开口,丁守决便会哑火,但这次相当碰巧。
光脑的声音响起,丁守决低头看了一眼,“呃……我或许是有些冲动,联系了一个人,现在他将视讯打了过来。”
“谁?”
“许川。”
让丁守决直接采取反制行动的,其实不全是对陈应的怀疑,许川的不闻不问为他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浇了一层滚烫的热油。丁守决已经被许川拉黑,通过其他渠道,给许川发了一长串质问之词。
具体说了些什么丁守决已经不记得了,总归语气不是太好。最有印象的是最后一段,因为他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他问。
许川,是陈应操得你太爽了把你的良心都操没了吗?你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和陈应的关系吗?你真让人恶心。
现在,此时此刻,面对许川的通讯邀请,有一股心底升起的莫名其妙的力量来到指尖,阻止他按下确认键。
“接吧。”傅俞臣说。
许川的投影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第一眼是确认床上的傅俞臣是否完好,第二眼,他看向丁守决,“呦,良心哥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缺人操了是不是?”
丁守决的表情像吞了一窝苍蝇。
一句露骨的话给三人搞沉默了,许川顿了下,“怎么不说话,听我来演讲的吗,好呀,那我来读一读良心哥给我的留言吧——许川,是陈应操你……”
“停,”傅俞臣迅速打断了他,“够了。”
“道歉!”他转向一边脸色扭曲的丁守决。
没等丁守决纠结,许川将话头抢了过来。
“哎呦这怎么敢当,傅哥啊,我们良心哥上回道歉可把我说得愧疚死了,说我草菅人命,自私自利。我可受不起第二次。”许川一脸无辜,纯情眨眼。
这回连傅俞臣的脸色也开始微微扭曲。
“咳,”他瞪了丁守决一眼,清了清嗓子,“我知道这次的事不是陈应,是守决的主观臆断。”
傅俞臣用严肃的神态跟他讲,许川也就收了阴阳怪气的态度,“我知道,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如果是我们所为,某些人可比傅哥你有优先级地狱一日游。”
这话说的真是难听,三人的脸色都开始不好。
“所以,我打来也不是为了和你们宣战。”
是的,来骂我的。丁守决的脸上明晃晃几个字,都快从五官里脱出来发射到许川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