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接到许川失踪的讯息,傅俞臣一时竟无法判断是否和自己有关。
他正在和钟笙讨论傅家事变的主要细节,周围的人员疏散,几乎全部隐在暗处,等待刺杀者再次前来。
这样的状态已经保持了一段时间,时砚清丁守决段宁等无关人员都不在身边,只怕连累他们。
所以消息来得并不及时。
“……”钟笙沉思,“如果我没猜错,你二叔的小儿子,傅子尧,可能会亲自前来,他脑子转得异于常人,干出这样的事倒也有迹可循。”
“……所以他打算从我身边的人下手……”傅俞臣忽然反应过来。
他迅速给时砚清播视讯。
只是响了两声就迅速被挂断,像是在彰显预感变成现实,傅俞臣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向冷静的他做出八百年也没有一次的混乱举动。
“傅家是主脑的掌控者,但我们不是权力中心,在蛊城自己的地盘竟然还要被牵着鼻子走,腹背受敌。”钟笙咬着牙,紧盯着傅俞臣冲出去的举动,眸中好像坚定了什么。
“嗨,没想到会得这种场景下见面。”许川和意料之中被绑来的时砚清打招呼。时砚清被狠狠丢了过来,丢在许川旁边。
“呦,果然是以色侍人,”傅子尧轻易就下了论断,转向许川,“怪不得把你抛弃了,你俩的脸就没有可比性。”
时砚清美貌的五官像是要结出冰霜。
傅子尧抬手掐住了他的脸,“这张脸这么好看,划花了傅俞臣肯定会心疼的吧,啧啧啧不仅是他,一想到这一幕我也开始惋惜了呢,要不然你跟着我,我考虑放你一马,如何?”
时砚清挣脱出来,恶狠狠瞪着他。
傅子尧并不介意,谁会介意这样的美眸含恨呢,“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你们也做下心理建设。”
“你们说傅俞臣会不会一个人孤身前来解救你们呢?真是令人期待啊。”他哈哈笑着,带着黑衣人远去。
……神经。许川秉持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就当左耳进右耳出。
但一边的美人好像受到了侮辱,许川好心安慰,“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没觉得你长得多好看。”
时砚清瞪了他一眼,神情松动了些,又觉得这场景十分可笑,他到底穿越进了一个多么离奇的世界。
“蛊城完全是傅家掌管,即使坐到高位的我们也像蝼蚁一般,只要是他们愿意,依然会有更高等的人群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时砚清不会因为几句话而破防,他悲哀的是整个世界不平等的阶级制度。
许川没有他那么宏观,他担心的则更为现实,“傅哥是肯定会来,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爆发恋爱脑,傻到妄图一命换一命。而且他只能换走你的命,我是不是要凉?”
同为有野心的聪明人,时砚清和许川的不同在此时的思维上表现殆尽。
“陈应也肯定会尽力。”时砚清说。
“他啊。”许川笑。
“怎么?他那么喜欢你。”时砚清说。
“怎么感觉你们感受得都比我深刻?”许川不太想在此刻说这些,面前也不是可以伤春悲秋的好对象。
“我没感受,他直接跟我说的。”时砚清说。
“什么时候?”
“我们在出发去斗兽场前。”时砚清说。
伴随着许川的沉默,傅俞臣如约前来。
“终于见面了表哥,我就说你肯定会来,收到我给你发的简讯时,有没有在心里感谢我啊表哥,没有杀了你的亲亲老婆。”傅子尧压着二人后仰靠在几米长的沙发上,神情得意洋洋,气势不可一世。
傅俞臣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傅子尧却被这无关痛痒的一眼惹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怒吼道。
“你只是个低贱的私生子!从这样牲口圈一样的环境中长大,和这样低等的种族称兄道弟还牵扯了什么爱情,你以为多少人会承认你的傅家血脉,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敏感肌啊,许川想。
“傅俞臣,你知道当在斗兽场看见你的时候,我还想这张脸会成为多少富婆的床上宾客呢,结果居然是你呀,哈哈哈!”
意淫者啊,许川想。
“你有什么资格来争夺傅家的产业,你怎么不死在斗兽场!你只配成为我们的笑料,来,来让我看看!”
被害妄想症啊,许川想。
“看看你的新欢和旧爱,要选择谁?”傅子尧猖狂大笑,多年来对傅家正统的不甘和嫉妒都化作此时此刻随着笑声吐出的浊气,三米之外的许川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啧,道理许川都懂,但这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退路
傅俞臣绷紧了脊背,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屈辱、痛苦、恳求或者其他傅子尧所期待的神色。
看的傅子尧愈发来气,低贱的私生子就该匍匐在他的脚边,做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给谁看。愤怒的他一脚踹翻了地上的两人,许川闷哼一声打了个滚,觉得能活下来的话必须得让傅俞臣报销治疗仓费用。
傅俞臣神色微变,用尽全力咬紧牙关克制自己冲上前的动作,他是来拖延时间,不是来任人推搡羞辱。
主脑听命于傅家,傅子尧敢来,说明已获得了一部分的主脑控制权,他不可以掉以轻心。
他的喜怒不形于色,为良好的演技提供了充足的前期铺垫,在其他人的视线里傅俞臣冷眼旁观这一切,漠然问道,“你真觉得我会在乎他们吗?”
正踹得爽快的傅子尧有被唬住一些,但随即哈哈大笑,“你不在乎你收到我的消息就一个人孤身前来,找死呢?想虚张声势啊,这招不管用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