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恰抿着唇,她哪里知道。
不过哪吒曾说,待金瓣莲开花,会许她一个心愿
她忽地呼吸一滞,心里腾地有了一个不太?敢相?信的想法逐渐形成?。
当日去南海时?,木吒也提过一句,这金瓣莲对哪吒并无用处,哪吒却想拔苗助长她怔怔地猜测着,这花是给一个人的。
是给谁的,会不会是给她的?
这个想法一旦生出,就会漫起无边喜悦,和难言的惶恐。如若不是给她的呢,她这样?想了就会有期盼,若不是,她该有多失落?
喜恰因此良久没有说话,木吒却诧异地咦了一声,盯着她看:“软软,你是不是不大?开心?”
在他眼中,小白?老鼠精一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忽而浮现了几分赤色光晕,似乎是一时?压制不住妖性,情?绪波动有点大?。
既然发觉了,再深看,木吒又回想起普陀山初见她时?的模样?。
那时?候她一副懵懂乖巧的模样?,眼眸清澈如水,含了许多晶亮的神采,这才多少时?日,忽然就有了好些愁色。
“我、我没有”喜恰沉默了一瞬,摇摇头。
木吒抿唇,不太?相?信。
毕竟是他义妹,极看重礼节且尊老爱幼的二太?子决定关心一下她:“软软,其实你既来?了李家?,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好端端的,怎么?养在云楼宫,单纯的小白?鼠眼中愁绪却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好事。
心生烦杂便难成?就大?道,这一点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义妹。原本?她就是来?天庭修习的,切勿生了杂念。
“如有什么?心事,自可以与我们几位兄长说。哪吒本?也在你身?边——”木吒话忽然一顿,想到哪吒那我行我素的性子,“是不是在哪吒身?边待不惯?”
南海之畔,那不太?乖巧的三弟,非要?说新?认来?的义妹是他的灵宠,当时?他就提醒几回了。
如此这般倒像是他李家?苛待义女,有违义理?,叫人看了笑话。
喜恰一怔,慌乱摆手,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很习惯”
木吒却越想越皱眉,见她慌乱,便觉自己猜想的有道理?,声音更?是严肃起来?。
“虽有长幼有序之理?,哪吒是你义兄,但若他做了什么?荒唐事,也不能依着他胡来?。”
好端端的义妹,原本?是来?他李家?修习的,却给哪吒当灵宠使唤,可不是胡来?么?。
再环顾四周,木吒又想到义妹还是住在哪吒的水华苑,这偌大?的云楼宫哪里是没地方住了,男女有别,成?何体统?
“软软,你千万别惯着他。”清楚自己弟弟秉性的木吒,这下更?是持续苦口婆心,“误了你的修行是得不偿失的事。这样?,我去向父亲说,你不如搬出水华苑——”
“搬出水华苑?”
不远处,透着寒意?的清冽男声忽而响起。
喜恰和木吒俱是一顿。
水华苑前是个玉璧拱门,恰是背光时?分,阳光落在衣袂翻飞的红衣少年身?上,看不清他的神情?,那俊挺清瘦的身?姿却依然耀眼,掩盖了四处亮色。
“哪吒,回来?了啊。”木吒唇边的笑并未淡下,甚至主动打起了招呼。
因木吒并未将?此事当成?什么?大?事,不过是相?劝教导两句,从始至终连神色都没什么?波动,但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几步外的哪吒脸色差得可以。
“搬出水华苑”他犹在重复咀嚼木吒方才的话,忽而轻笑了一声,“要?搬去哪里?”
他生气了,喜恰一眼就能看出来?。
少年天神,玉面凛然,目色冷得犹如数九寒天,叫人退避三尺。
木吒将?要?说出来?的话也一顿,似乎同样?察觉了,却没什么?所谓:“哪吒,你与软软虽有兄妹之谊,但这般共处一室,于情?于理?都不妥当。”
反正弟弟经常生气,从陈塘关到天庭,千百年来?生的气没一千也有几百,气归气,气消了就没事了。
“我说妥当,便妥当。”哪吒目光更?沉,冷笑着。“再者,这又与你何干?”
一个笃定且犀利的反问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少年澄澈的眸子里怒火都快要?凝成?实质。
这下木吒的神色总算有了波澜,下意?识皱起了眉。
这好像有点生气过头了。哪吒已经很久没用这样?尖锐的话来?反驳兄长了。
“我不是——”
终于意?识到这许是个大?问题的木吒,试图缓和一下当前略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被哪吒打断。
“二哥,你一向最讲规矩从不逾礼。这里是我的居苑,未经我许可,为何随意?进出?”哪吒很不耐烦,脸色非常阴沉,“如若无事,恕不相?送。”
这话一出,简直是把兄长当作敌人来?看,少年桀骜不驯的性子在这一刻毫不掩饰。
在气头上的人是听不得别人反驳的,木吒沉默了一瞬,终究没再开口,只是走时?下意?识看了喜恰一眼。
喜恰也懵了,嘴唇紊动片刻,感觉此刻说话不妥,又察觉出两人或许是因她的几分原因吵起来?的,不说话更?不妥。
她只得嚅嗫道:“小主人,我”
但她才开口,却惹得哪吒目色更?沉。他径直看向她,澄澈的眼眸里似有火苗窜动,声音更?加冰寒:“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软软。”
少年脱口而出的话,声含警告之意?。
哪吒全然忘了喜恰原本?就是个嘴笨的鼠,他只听到前面木吒的建议,却不见她曾开口半分,气极时?竟认为她是默认了。